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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朱允熥朱元璋
简介:詹徽,大明吏部尚书洪武皇帝朱元璋在晚年废除了流行千年的丞相制,设立六部,六部大臣直接归皇帝管辖,更进一步加强了中央集权和皇帝的权力大明开国不过二十余年,统一天下时间更短文臣武将没有那么泾渭分明,而且这些人达官显贵之间,也有着根深蒂固的关联所以当蓝玉传话请詹徽过来,后者二话不说,一个正二品的文臣,直接到了武人的队伍里“老詹!”蓝玉靠近些,小声说道,“你读书多,认字也多,你给咱们琢磨琢磨,...
当!当!
延绵厚重的钟声,在大明宫城的角楼响起。
飞鱼服的武士,有韵律的撞击着,代表皇权的铜钟。
钟声在空气中波纹一样的开始扩散,以大明的紫禁城为中心,扩散到大明的京城各个角落。
今天是大朝会的日子,在京四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太和殿皇帝御门听政。无论春夏,无论寒暑,无论风霜雨雪,雷打不动。
钟声落下,大明紫禁城的宫门打开。数不清的官员们身着朱紫朝服,双手捧着象牙朝笏按照官职大小,文武分开,鱼贯而入。
此时的奉天殿中,朱元璋和朱允熥也乘坐仪仗,开始往太和殿进发。
“嗤!嗤!”
长长的皇帝仪仗前,两个健壮的太监走着方步,迈步之时不断地挥舞手臂,手中发出嗤嗤地声音。
那些在皇宫夹道中打扫的宫人杂役,听到太监发出的声音之后,马上面对红色的宫墙跪倒。
凡人,是没资格见皇帝的。
随后是高举着仪仗,穿着红色喜服,头上插着白色羽毛的太监们。
再往后是穿着华丽锦服头戴银盔,面如沉水的武士们。
他们身材魁梧,每个人都似乎一般高矮胖瘦,手中举着金瓜斧钺等礼仪兵器,伴随在皇帝御辇周边。
朱元璋一身龙袍,头戴金色禅染的皇冠,宝石珠子穿成的帘子,遮盖住他眼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神秘。
朱允熥一身亲王服饰,走在御辇的边上,一只手扶着十六人御辇的杠子,另一只手扶着他自己腰间的玉带。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目不斜视,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御驾行进的途中,朱元璋偶尔会侧头,每当看到仪表堂堂,风姿不凡的孙儿,都会微微点头。
御辇在太和殿外停住,朱元璋从御辇上下来。
“大孙!”
“孙儿在!”
“扶着咱的手,咱爷俩一块过去!”
“是!”
皇帝苍老的手臂,搭在了朱允熥充满生机的胳膊上,头上的金龙黄罗伞下,两个人有着相似的脸。
朱元璋的上朝,从不座金銮殿。
他的龙椅放在太和殿外的大门洞里,叫做御门听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子们的朝拜声山呼海啸,太和殿的空地上,跪满了大明的臣子们。
朱元璋站在龙椅边,没有表情的看了臣子们一眼,“众卿平身!”
“谢万岁!”
随着再次山呼般的声音,臣子们站了起来。
站在朱元璋的身边,朱允熥耳听那些臣子们的呼声,心驰如电心潮澎湃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疑问。
皇帝的大朝会,是在这里举行。
夏天还好,冬天多冷?
怪不得后来的万历皇帝不爱上朝,天不亮就从被窝里出来,坐在冰天雪地中开会,谁愿意?
这是朝会,是一个国家从天子到臣子最为重视的仪式。别说冰天雪地,无论刮风下雪乃至下刀子,都必须来。
他心中有些不着调的疑问,群臣的心中却是深深的震撼。
吴王,居然在皇帝身边。
皇帝,居然带着吴王来上朝。
以前这个殊荣只能属于一个人,那就是吴王的父亲,已故的太子。
许多人心中思量,看来皇帝要立皇太孙的传闻是真的。
而看着长身玉立的吴王,许多人也必须承认,这位皇嫡孙的气度和皇帝,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前几日咱病了!”
此时,朱元璋的声音响起,通过门洞扩散到广场上。
“你们不用担心,小病!咱现在没事,身子还硬朗!”说着,朱元璋露出几分微笑,“今日朝会,各位臣工畅所欲言。”说完,对朱允熥小声说道,“你好好听着,你看看谁能办事,谁不能办事,回头咱要考你!”
“孙儿明白!”朱允熥点头道。
“臣有本奏!”
一大臣昂然出列,礼部侍郎纪善。
“陛下前几日下旨,云南西平侯回京安葬。现棺椁已在路上,吉地如何选,还请陛下示下!”
吉地就是墓地,既然下旨让沐英回京安葬,那就不是一块坟地那么简单,而是要下旨给沐英乃至他以后的儿孙们,一块钦赐的墓地。
说来也巧合,前世沐家的陵园朱允熥有幸去过。刚退伍时他也过了小半年的穷游生活,在南京城外的将军山,瞻仰过这位千古忠臣的家族陵园。
只能远远的瞻仰,沐英和他家族后人的墓地,在战乱年代频遭盗掘。而且在房地产风起云涌的时代,财大气粗的商人们根本不顾所谓的文物不文物,直接挖土机挖平了事。
原来沐家的墓地,已经变成了青山绿树环绕之下的座座豪华别墅。不免让人扼腕惋惜。
不过,即便是被掩埋在地下或者是消散在尘土中,安葬在将军山的沐英也似乎在守卫着大明太祖和皇后的陵寝,将军山正通往明帝陵,像是一座大门。
说起沐英,朱元璋的脸色暗淡几分,开口说道,“这事咱已经下旨给吴王,沐英的后事他和礼部一同操办!”说着,看看朱允熥,“大孙,你说吧!”
这一幕,让群臣更是心惊。
以前太子是陪着皇帝上朝,但是皇帝可从未这么和颜悦色和太子说过话。
“皇爷爷已经下旨西平侯为黔国公!”朱允熥朗声说道,“沐公爷生前的遗折中写道,愿为已故皇后守灵,那他陵墓就选在将军山吧!”
对于这样一个忠臣,一个对大明忠心耿耿的家族,守护明帝陵的将军山是最好的归宿。
不过,朱允熥不想再看到,英雄的陵墓被小人盗掘。
“沐公和我皇明虽非血亲,但不亚于血亲!”朱允熥继续说道,“礼部会同工部修建陵墓之时,必须深挖深埋,以防宵小!”
“臣等明白!”大臣们回道。
“陛下!”
朱允熥话音落下,户部尚书傅友文出列。
“昨日邮票发卖,京城之中共售出信件邮票十七万张,储货票七千,住宿票一万五,车马使用票六千七,驿卒护卫票三千六..........”
普通的邮票两个钱,但是其他涉及到在驿站住宿,储存货物,护卫和车马使用的票,费用却很高,而且还是按照货物的多少和重量来进行估算。
“共计收白银,二十六万三千二百四十一两白银!”
嗡,群臣大哗。
小小邮票居然一下卖出那么张?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毕竟古往今来头一遭,人人都买一些放在家中备用是人之常情。
但是没想到,驿站邮政的各种票,加起来居然能有这么多钱?
这还只是京城一处,若是那些繁华的江南城镇,商贸繁华之地全部开始售卖,那还不得是个天文数字。
“二十六万?”朱允熥心里盘算,确实不少。
须知一个上等州府的一年赋税也未必有这个数,而且大半还是布匹粮食等,可不是白花花的银钱。
贵金属在官府手中的含义,可比在民间强一百倍。国家储备金银的多少,直接决定了国家的国力。
“没算错?”朱元璋问道。
“千真万确!”傅友文朗声道。
“咱大明,不但给老百姓干了好事,财政也开源了。”朱元璋笑道,“好事,好事!”
“臣等为陛下贺,为大明贺!”群臣再次叩拜。
“起来吧!”朱元璋笑道,“给咱贺啥?这主意是咱家大孙想出来的!”
“臣等为吴王殿下贺!”群臣又道。
“传旨!”朱元璋忽然再次开口,“赏吴王朱允熥全副亲王仪仗。”
“臣,谢陛下隆恩!”
朱允熥赶紧拜倒,叩首道。
这个赏赐实在是太重了,他虽然是吴王,可是没有就藩。大明律法,宫中只有皇帝能有仪仗。
而亲王是仅次于皇帝的仪仗,也就是说在宫中,朱允熥无论是出门还是起居,在紫禁城中只比皇帝低了一级而已。
“起来吧,咱爷俩还谢啥!”朱元璋笑道。
“臣有本奏!”
翰林院学士,元史编修方孝孺出列。
“陛下,臣以为既然陛下龙体痊愈,吴王监国一衔该去了!”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
这人真敢说!
监国的这个头衔,只有陛下能开口说去,哪有你一个翰林学士上书的份?
果然,朱元璋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最是护犊子。
只听方孝孺话锋一转,“陛下,去了监国的头衔,吴王殿下才可以来大学堂读书呀!臣为殿下的师傅之一,殿下的课业可是落下不少!”
朱元璋转怒为喜,沉吟片刻,“往后,中书舍人刘三吾,翰林学士方孝孺每日到奉天殿偏殿,为吴王教书!”
群臣再次惊诧。
皇帝态度已经表明了,就此说明。
大明的下一位储君,已经呼之欲出。
“臣,谢陛下隆恩!”朱允熥和方孝孺同时拜道。
忽然,太和殿外,一个头戴羽毛的御林军士,急速跑来。
手中带着红色大印的军报,在清晨的阳光下,是那么显眼。
“报,八百里加急,边关大捷!”
“蓝玉大将军,大破伪元,杀敌三万.........”
朱元璋迅速站起,“呈上来!”
“有人找事儿!”
龙椅上,洪武皇帝轻描淡写吐五四个字。
就好像教父,在对他的家族的士兵们说,有人装逼一样。带着些有趣,带着些玩味,带着些嘲讽。但也有着深深的霸气,和必须战而胜之的决心。
而于此同时朱允熥心中那种震撼还未散去,大明皇帝的奉天殿堂中,忽然响起一丝嗤笑。
是的,就是那种完全没瞧得起别人的,冷嘲热讽满不在乎,把对敌人的不屑大大方方的表达出来的嗤笑。
“呵!”一个笑,各个都笑。
那些须发洁白的老将军笑得露出漏风的牙齿,那些年轻的将军们笑得前仰后合。
可是紧接着,这笑声突然变大,从嗤笑变成了大笑,像是听到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那般,像是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一样。
奉安殿中的男人们,肆无忌惮的,肆意张扬,洒脱豪迈的,甚至是有些狰狞的笑了起来。
龙椅上的朱元璋也笑了起来,那双手托着下巴,哭笑不得却又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笑声在奉天殿中回荡,笑声震动了将军们身上的盔甲,震动了御案上的宝刀,震动了屋顶上张牙舞爪的金龙。
笑声传出大殿,在深深的宫城之中开始飘荡,那些锦衣的武士,重甲的士兵听到了笑声,也都咧嘴无声的大笑。
他们的笑容在脸上盛放,眼中却是尖锐,是凌厉,是热,是血,是狂,是战!
朱允熥是唯一没笑的人,站在朱元璋身边的他,看着大明开国的皇帝,看着这些无所畏惧的将军们,看着殿外那些随时准备出发征战的年轻士兵们。
他想呐喊,他想呼唤。
“我来了,我来到这个风华绝代的大明。”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这个时代最无惧无畏的笑容。”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们的心声。”
“我见证了,我见证了这个时代金戈铁马的气势。”
朱允熥的心,被这些男人们的笑声,震撼得心潮澎湃。
”这才是大明!“
"朱允熥,这将是你将要继承的大明。”
“朱允熥,来到这个时代,是你的荣幸!”
“朱允熥,认识这些人,更是你的荣幸!”
“朱允熥,你要守护这个时代,让这个国家,一直充满今天这种肆无忌惮的霸气!”
唐末以来,直至弱宋,中原屡次沦丧。契丹,女真,大元。
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凶。
快马弯刀的胡儿,笑中原男儿软弱。
可是就是这些软弱的男儿,这些种地的泥腿子,靠着这种不要命的霸气,视死如归的决心,硬生生的打出一个绝代无双的大明。
这一刻,朱允熥才认识到,自己的身份是什么?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未来意味着什么?
“笑个屁!”朱元璋站起来,一手扶着一手捋着胡子,大笑,“咱说,有人闹事!”
“哈哈哈!”殿中的武将们笑得更加的灿烂的。
许多人干脆直接笑出了眼泪,直不起腰来。
渐渐的朱元璋不笑了,武将们也不笑了。
朱元璋的目光变得冷清,带着狰狞,“伪元太尉也先帖木儿,率六万大军,进犯我大明边界!”
说着,朱元璋再次冷笑,“杀边关烽火驿大明边军三百六十二人,杀边地小城百姓一千七百九十六人!”
砰,朱元璋一拍桌子,怒发冲冠,大声道,“老伙计们,儿郎们,谁愿意打头阵,砍死那帮狗日地!”
“臣,愿往!”
殿中众武将的声音山呼海啸一般,震撼天地。
喊声中,朱允熥也情不自禁的跟随众人跪下去,请命出征。
朱元璋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老伙计们都挺起胸膛,眼神期盼。
“陛下,臣虽老,依然能战,给臣八万...不,五万大军,老臣用那些王八羔子的脑袋,修长城!”颍国公傅友得大声道。
“陛下,臣好多年没打仗了,这把老骨头也该动动了!”武定侯郭英道,“陛下,臣请出战。臣跟随陛下数十载,不愿死在家中,请死边关!”
“ 臣亦愿死于边关!”
“臣请战!”
请战之声连绵不绝,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对于战争的狂热。
不,不是战争,而是对于保家卫国的狂热。
朱元璋目光转了一圈,忽然看到朱允熥也跪在地上,脸色激动的通红。
“熥儿,你跟着凑啥热闹?”朱元璋笑道。
朱允熥抬头,满是坚决,“皇爷爷,孙儿不懂战阵,但是孙儿有一把子力气。孙儿身为皇明嫡孙,就要为大明浴血疆场!”
说着,朱允熥叩首,“孙儿请皇爷爷恩准,跟随大军出征。不求为将,但愿为大明一小兵!”
“呵呵!”朱元璋开心的笑笑,骄傲的对臣子们说道,“看到没,咱家老三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随咱!”说着,把朱允熥拉起来,拍拍他的胳膊,小声道,“别胡闹!”
“让你这吴王上战场,要他们干啥?”朱元璋指着殿下群臣,笑道,“爷爷对你的期望,比这个高!”
一句话,顿时让殿中的武将们瞪大了眼,他们可不是大老粗。
皇帝可不会随便乱说话,对你期望高什么意思?还用想?
尤其是蓝玉常家兄弟等淮西一脉的武将们,眼神中闪烁浓浓的惊喜。
“咱问你,你说咱大明这么多名将之中,该选谁去?”朱元璋忽然出乎意料的问起了朱允熥。
选谁?
这是个大问题,要是说不好,肯定会得罪人。
看着殿中武将们热烈的目光,朱允熥朗声开口。
“皇爷爷,您真要孙儿说?”
“咱是皇帝,能随便说话?”
“皇爷爷,要是让孙儿呀说!”朱允熥看着众武将笑笑,“机会,还是多给年轻人一些!”
说着,朱允熥又是笑笑,自信的笑笑,”咱大明这些老将军,各个都是定海神针,让他们去杀一些无名之辈,岂不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这话说的风趣,奉天殿中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武将们,都咧嘴笑了起来。
”诸位老将军有报国之心是好事,但是边关苦寒,这一去就是一年半载。与其让老将军在前面冲杀,不如坐镇京城指点江山。“
朱允熥继续说道,”如果要孙儿选,孙儿会选择大将军蓝玉!”
殿上武将之中,蓝玉抬头,一股当仁不让的气势悠然而出。
“当蓝玉领兵,多带些咱们的大明的年轻将军们见见世面。”朱允熥又是一笑,“让那些伪元的贼子,帮着皇爷爷磨刀,多好!”
朱元璋连连点头,心中对朱允熥的看重更重几分。
看重的他是这份知道培养军事人才的心!
大明开国虎贲犹在,但是毕竟核心人物都老了!
而各家各户的小家伙们,在父辈的余荫下,还没上过战场。
没上过战场的兵,算不得好兵。
没打过打仗的将军,不是好将军。
朱元璋点点头,笑道,“蓝玉,吴王让你去,你去吗?”
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一位杰出的领导者,要有着坚定的心智,坚定的思想,坚定的路线,不能被人所左右。
一位皇帝,要有舍我其谁的气魄。
如果因为怕错,而畏手畏脚,怕麻烦而把难题留给后人。那他,不是一位合格的皇帝。
朱允熥要那个位置,他更要成为建立一个崭新的明,重塑华夏辉煌的领导者。
所以,他看着殿中群臣的目光,毫无怯意。
“吴王殿下!”先开口的是中书舍人刘三吾,“驿站乃是国家所建,传递军国大事。如果按殿下所想,对百姓开放,会不会舍本逐末?届时影响军国大事加急传递,或者丢失公文,泄露朝廷机密?再者,驿站乃是供过往官员专用,开放给百姓,必乱尊卑!”
刘三吾所说的是老成持重之言。
历朝历代对驿站都极其看重,中原王朝的疆域都太大,往来交通不便,驿站是朝廷知道各地情况的最佳手段。
而且这个时代有着明确的尊卑等级,衣食住行不是有钱,就能随便穿随便用的。
朱允熥沉思片刻,笑道,“驿站传递的是军国大事,百姓传递的无非是信件杂物,分开来送就是!”
说着,朱允熥慢慢走到群臣之中,尽量说得直白些,“我打个比方,就以咱们应天府(南京)为例。京城中有客居的商人,学子不下十余万,还没算那些在京城务工,讨生活的人,对吧?”
户部尚书傅友文点点头,这个数字和户部统计的差不多。
御座上的朱元璋又是老怀大慰,心道,”臭小子事先做足了功课,连京中有多少客居人口都知道!“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朱允熥说了两句诗,继续笑道,”这些人,每月每年和家中的书信,杂物往来,是个天文数字,对吧?“
见大臣们都在点头,朱允熥接着道,”如此庞大的信件货物往来,不同于朝廷各地的加急军报。这么多东西,用军马送也送不过来!“
群臣中,一个捧哏及时出现,吏部尚书詹徽道,”殿下的意思是,分开?“
”对,分开!“朱允熥给了对方一个深得我心的眼神,又笑道,“咱大明的驿站中,除了军马,还有大量的骡马,这些牲口是备着给官员们拉行李的,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闲着的,对吧?”
“与其闲着,白吃粮草,不如动起来。”说着,朱允熥笑了笑,“还有驿站中的驿卒,帮工,闲着也是闲着,该动的就动!”
“以应天府为例,假定每月一号为百姓信件物品邮寄日!”朱允熥站在群臣中间,侃侃而谈,“几驿卒为一伍,护送运送信件物品的骡马车队离开,交到下一个驿站,然后再由下一个驿站的按单清点,继续传递!”
“有驿卒在,避免有歹人起坏心,驿卒之间又可以彼此监督,避免盗窃鱼目混珠。信件货物送至当地,由驿站人贴出通告,让百姓前来认领,或者由驿站中的帮工跑腿送到!”
说着,朱允熥又笑笑,“收信收货人,哪能让人白送呢,怎么不给点赏钱?”
家书抵万金,在这个没有其他通讯方式的年代,一封家书珍而重之。其中珍贵,不能用钱来衡量。
他这么一说,殿中臣子们都笑了。
御座上的朱元璋也不禁莞尔。
民间风俗如此,别人给帮忙,总不能让人家空着手回去。这不是贪腐,更不是勒索,是朱元璋最喜欢的百姓民风。
朱允熥如此一说,群臣差不多都明白了。
军国大事还是用军马加急传递,驿站闲置的车马人手利用起来,为百姓输送信件货物。
许多人暗暗点头,如果真能如此,各地的信件杂物往来将会十分便捷快速。
“至于刘学士所说,官民合居乱了尊卑!”朱允熥沉吟下,“以北平驿为例,北平驿站在通州,占地四十五亩,可容纳上千人同时住宿。留下给官员们住的,还是有许多空房,由于驿卒隔开,算不得乱了尊卑!”
“能住驿站的百姓,只有商队。百姓们随便有个安全的地方住就行,不求豪华只求遮风挡雨!”朱允熥继续说道,“再说,商人们都很抠门的,也就是东家和掌柜的住,伙计们还是风餐露宿和货物待在一块!”
说着,朱允熥顿了顿,“这就是驿站的第二个作用,给过往商旅提供住宿饮食,还有货物仓储!”随后,朱允熥又笑笑,“这可和传递信件杂物不是一个价了!”
官员们都是人精,朱允熥说的通俗易懂,他们不难理解。而且,一涉及到钱,许多人眼睛都亮了。
户部尚书傅友文开口问道,”殿下说这些,也不是不可行,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若真能给商旅提供方便,也是朝廷的恩德。只是,殿下说是开源,臣请问,如何开呢?“
说地这个累呀!你干脆说怎么收钱就完了!
朱允熥心中腹诽,面上笑道,”这还不简单!“说着,走到朱元璋御案边上,”皇爷爷,孙儿斗胆,请您写几个字!“
朱元璋正听的入神,心里沉思,听他如此问,笑道,”写啥?“
朱允熥从袖子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烟盒大小的硬纸壳片,笑道,”请您写一个邮字!“
”好!“朱元璋应了一声,提起朱砂笔。
以朱允熥的眼光看,朱元璋的字不好看。但是一笔一划之中苍劲有力,力道深沉。
”再请皇爷继续写,住字!“朱允熥又笑道。
随后,朱元璋按朱允熥所说,在几张小卡片上,都写下字。放下笔,笑呵呵的看着朱允熥。
”诸位请看!“朱允熥拿着写着邮字的卡片,笑道,”这上面是皇爷爷御笔邮字,可以贴在信上用来信件邮递!“说着,又回头看看朱元璋,“皇爷爷,既然是您御笔所写,不如叫邮票吧!”
朱元璋一愣,随后开怀大笑,“好,听你的,邮票!”
“恭喜陛下!”吏部尚书詹徽当场出列,朗声道,“此物若真能发行于世,定是千古佳话。臣为陛下贺,为吴王贺,为大明贺!”
“恭喜陛下!”群臣也赶紧跟上,狂拍马屁。
朱元璋平日最反感的就是马屁,但此刻笑得见牙不见眼。
皇帝,更想青史留名。这个邮票的作用已经呼之欲出,贴在信封上是作为官府邮寄信件的凭证。
若真能发行,无论沧海桑田,只要世人还写信,就一定会记得他朱元璋。
记得他这个曾经的放牛娃!记得他创立的大明!
马屁退去,刘三吾再次开口,“吴王殿下,这邮票可要钱?”
“这个就是咱们给百姓邮寄信件的邮资!”朱允熥在群臣中举着天下第一张大明邮票说道,“朝廷卖给有需要的百姓,百姓把邮票贴在信上,驿站盖上印,就可以邮寄了!”
刘三吾沉思片刻,”多少钱?“
”不贵,两文洪武通宝!“朱允熥笑道,”诸位别小看这两文钱,我大明一天的书信往来何止数十万,积少成多呀!“
”嘶!“几位掌管财政的大臣顿时倒吸一口气。
他们执掌天下的赋税,略微一算就知道到底是多少钱。
一枚邮票两文,一万枚就是两万,十万就是二十万。二十万铜钱换成银子,就是两万多两。一个县一年的赋税才多少?去年大明一个人口繁多的上等县,上缴税银也不过三万,一州之地不过十五万。
”但是皇爷爷御笔这种,两文钱可买不到!怎么也得二十两!“朱允熥笑道,"皇爷爷,天下有的是有钱人,他们巴不得买您的御笔回去供起来!”
“好小子,做买卖做到咱头上了!”朱元璋哈哈大笑。
“刘学士是天下文人翘楚,若是以您手书为范本的邮票,怎么也得卖,五两!”朱允熥对刘三吾笑道,“文人雅士,都有这个爱好,天下学子,谁不想要一张,翰林学士的墨宝!”
中书舍人刘三吾顿时有些自得的笑笑,同时眼中也有些期盼。
若真以他的手书为范本,那他刘三吾也是名流千古。
“除了邮票,还有递票,传递货物按照重量计算价格!”
“还有住票,饭票,储存货物的储票!”
“朝廷统一发票,无论是百姓还是商旅,拿着票就可以在驿站使用!”
“财源尽归朝廷中枢,驿站的驿卒帮工也有不会白忙,每年所得足够维护驿站,一举多得。”朱允熥站在朱重八身边,“诸位,何乐而不为?”
五月的阳光温暖明媚,鸟语花香让人沉醉。
“呼!呼!”
朱允熥在花园中,疲惫的呼出两口气。
这具身体有够废柴,细胳膊细腿就跟没发育好似的,一点力量都没有。
早上起来,做了一套波比核心力量之后,全身的肌肉没一处不疼的。
这可不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将强健筋骨。
一个男人,如果一点雄性的气概都没有。
那不是娘炮了吗?
就算后世那些分不出男女的小鲜肉,私下里也要去健身房的。
而且以后,自己若真是登上那个位子,作为大明的第二代君王,肯定要御驾亲征,有一副强健的体魄,才能胜任最艰难的工作。
想到此处,朱允熥强忍着肌肉的酸麻,在院子中打起军体拳来。
葬礼已经过去几天,尽管身上还穿着浅色的衣服,但是生活已经步入正轨。
未来,从强身健体开始。
“三哥在练武吗?”
朱允熥身后的房间中,两个妹妹,宁儿和秀儿趴着窗户,看着拳拳有风的朱允熥,对门口站立的太监王八耻说道。
王八耻回头笑笑,“奴婢也看不出来,就觉得殿下练的威武。”
从东陵回来当天,朱允熥就把两个同父异母的幼妹,接到了东宫自己住所的旁边,照看起来。
这两个丫头和他一样,都是没娘的孩子。
至于那两个幼弟,人家有亲妈,亲哥,用不着他。
“三哥威武呀!”
最小的秀儿在窗户上摆手,朱允熥笑着打完。
随后伺候的太监上前,帮朱允熥重新更衣。
今天,是要去大学堂读书的日子。
记忆中那个顽劣的少年朱允熥,一到读书的时候就脑子疼。总想着办法溜号,可是现在的朱允熥却知道,读书是他表现的机会,也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镜子中是典型的大明衣冠。
四爪金龙亲王服饰,头上黑色的纱帽,白色的领子和袖口,腰间是纯白色的玉带,脚底厚底的朝靴。
因为在孝期内,腰间不能挂玉佩荷包等饰品。
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朱允熥满意的笑笑,也算是翩翩少年吧。
而且这身装扮,也比辫子马褂僵尸服强太多。
想到此处,朱允熥又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笑。
“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得到这个身份,那我就有责任,把这个古老的国家,带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再不会有吃不饱的农民造反,也再不会有闭关锁国。驰骋在海上的利炮坚船,飘扬的一定是我华夏的风帆!”
“再也不会有不平等条约,堂堂中华要让四方来贺。吾国吾种,吾礼吾言将会传遍世界!”
“殿下!”看着镜子中穿着亲王袍服的王八耻忽然哽咽道,“要是娘娘在.......”
他口中的 娘娘,绝对不会是吕氏。而是朱允熥已经故去的,太子朱标的正妃,常遇春的女儿,常氏。
打朱允熥在襁褓中,王八耻就在身边伺候。
虽然他是个低微的太监,可是心里也把朱允熥和王妃当成了自己的依靠。
这几日朱允熥不再顽劣,不再刻薄,他心中满是欣喜。
三爷,终于长大了!
朱允熥回手,在王八耻刻意低下的肩膀上拍拍。
“有心了!”
简单三个字,顿时又让王八耻热泪盈眶。
随后,朱允熥回头,对着窗户上 两个妹妹笑笑。
“三哥去上学了,你们好好在家!”
说完,带着宫人出门而去。
门外,是一顶无顶的软轿。
几个身材强健的太监跪在那里,边上还有几个侍卫。
“请吴王殿下上轿!”一带刀侍卫躬身说道。
“又不是七老八十,坐它干啥?”朱允熥笑笑,“咱们走路去!”
“是!”带刀侍卫躬身行礼,挥手让太监们让开。
朱允熥背着手大步在前,后面六个穿着飞鱼锦袍的侍卫,按着刀柄跟在身后。
“三哥好威风呀!”
身后的门里,两个小丫头满眼小星星。
不只是这两个小丫头,初春的早上,宫里很多宫人正在打扫宫院。
见亲王服饰的朱允熥挺直了腰板,大步流星的走来,顿时眼中都是满眼惊艳。
宫里的皇子皇孙公主们出门,都是坐着软轿。
看着是很富贵,可是却少了些天家的威风。
现在这位吴王殿下,身边没有太监,而是带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带刀侍卫,虎虎生威而来 ,说不出的威风。
应天府的紫禁城,就是后世北京紫禁城的原版。
高高的宫墙,红墙金瓦,美轮美奂。正值五月初春,鼻中都是百花盛开的芬芳。
朱允熥大步在前,身后六个侍卫在后,脚步铿锵有力充满了男性的雄姿。
“殿下,这边!”带头的带刀侍卫微微躬身,带朱允熥跨过高高的门坎,前面不远就是挨着东宫的读书地,皇明朱家大学堂。
看这个带刀侍卫有些面熟,朱允熥笑问,“看你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末将傅让!”带刀侍卫恭敬地说道。
“颍国公的公子,怪不得看着仪表堂堂,英姿勃发!”朱允熥笑道。
好话人人爱听,傅让俊朗的脸上露出笑容。
傅让,颍国公傅友德三子,为洪武皇帝亲军。
“老国公这几天还好吗?送葬那天,我看他身子有些不爽利!”朱允熥边走边问。
“多谢殿下挂怀,家父无恙!”
“别这么说,他们那辈人跟着皇爷爷南征北战,死人堆里打滚,身上都是陈年旧伤。”朱允熥继续说道,“如今也都上了岁数,身子的事不能马虎大意。”
说着,朱允熥顿了顿,“他们那代人都不拿身体当回事,但是我们做晚辈的,要知道惦记。东宫还有一些上好的补药,回头找个时间,你去我那拿。”
颍国公傅友德,也是淮西勋贵的一员。朱允熥的外公常遇春生前,除了徐达之外,和他最为交好。
傅友德也还当过太子朱标的骑术老师,从 根子上说,正是朱允熥这一系的人。
傅让心中感激,出声道,“臣,代家父谢过殿下!”
朱允熥的脚步停下,回头笑道,“谢啥,咱们都自己人!”
傅让先是一愣,随后明白 朱允熥话中的含义。
俊朗的脸上,又露出憨厚的微笑。
大学堂到了,侍卫们在门前停下,朱允熥孤身进去。
进去的刹那回头再望,傅让在门口躬身行礼。
朱允熥的心中生出几分酸楚。
现在是洪武二十五年,再过两年,洪武二十七年,傅家父子都会死在宫中。
洪武皇帝老迈,怕年轻的孙子,镇不住手下的大将,大开杀戒。
先是朱允熥的舅老爷蓝玉,然后是他的舅舅们,在然后顺藤摸瓜。
他们这些看起来会成为日后建文帝麻烦的人,都被纷纷杀掉。
“但是现在,我来了,你们这些人,都不用死!”
“而且,以后我会带着你们,建立更大的 功勋!”
脑中想着,朱允熥迈步走向学堂。
中书舍人刘三吾,正带着三个翰林学士,在堂前迎接即将到来的皇子皇孙。
记忆中的名字跃然而出。
刘三吾身边,身材矮小但是眼神锐利的是黄子澄。
还有一位长须飘飘,脸色方正的翰林是齐泰。
最后一位,穿着布衣儒服,板着脸的是谁?
朱允熥想起来了,这时皇帝为了教导皇孙,特意刚刚召回中枢的翰林学士,方孝孺。
“呵!”朱允熥心中笑了一声,“日后撺掇建文削藩的人,都全了!”
“不过,我可不会听你们的撺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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