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打点滴

        这几天妈妈得了肺炎,连续在医院打了几天点滴。

        点滴室里老人居多,陪伴妈妈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些插曲。


                                                         ――喂 

        一个年轻的女儿正在喂老母亲吃饭。她把粥一口一口地盛到母亲嘴里,母亲一声不吭,慢慢地咽着,可咽了几口就漾了出来,吓得女儿赶紧拿纸巾擦拭,连声问:“妈,你怎么了?难受吗?”这位妈妈也不吭声。喂了几口又漾出来,反复几次。女儿笑了,“妈妈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吃,所以故意用这个办法呀?”妈妈泰然自若,并不说话。女儿轻轻地把碗放下,扶妈妈躺下。过了一会儿,妈妈示意要坐起来,坐了一会儿,女儿又耐心地喂起饭来。这种场景让我想起我给我家孩子小时候喂饭的样子,孩子生病不愿意吃东西,不只是耐心,还要买上一堆玩具,一边玩一边哄他吃。

                                                          ――帮父母穿衣服

       一对看来80多岁的老夫妇打完点滴准备回家,旁边也应该是50几岁的女人给老人穿好大衣,轻轻地捋顺妈妈花白的银发,为老夫妇带好帽子,围巾。看熟练程度,女人早已做惯了这套动作,老人也习以为常,不说话,只是安详地等待着。一会儿收拾停当,两位老人走在前面,女人跟在后面,一起走出去。我注意到老妈妈的脚上穿着一双舒适的绒布绣花鞋。

       歌德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体贴老人,要像对待孩子一样。或许时光太久我们忘记了父母是怎样含辛茹苦把我们拉扯大的,但是我们肯定记得自己是怎样无微不至照顾孩子的。我们是怎样对孩子付出的,父母就是怎样对我们付出的。

                                                           ――陪老伴打点滴

       点滴室里走进六十多岁的夫妻二人,老伴在前面举着点滴瓶,这哪是举呀,简直是平拿在手里,我们都看着着急,可这两位老人却旁若无人。眼前就有点滴架了,可他们还往前走,旁边的人都急得马上要冲出去帮老人举了,老人这才慢悠悠地坐下,好在没滚针。

                                                           ――只一个人

        配药窗口,有一位朝鲜族老大妈,翻找着手头塑料袋里的一小堆药,嘴里嘟囔着,“没有啊,就这些药啊。”“再好好找找,电脑显示的还有药。”配药师说。“你们那没有吗?”“我们没有,药都在您自己手里,我们不知道啊。”“你们不知道谁知道?我这没有。”我在旁边听得直想笑,这就是在说歪理,但我看看这位老大妈只一个人,没有人跟着,也难怪了,岁数大,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打点滴的时候,这位老人自己躺在床上,用棉袄将头一蒙,好在护士很尽责,该换药的时候就过来喊一声她的名字,给她换上药。

        为了生计,为了更好的前程,有一些孩子远在他乡,甚至有的出了国,撇下孤苦伶仃的父母,成为空巢老人。父母终究会有一天变老,老的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的行为了,就象容易迷路的孩子,不是说奔赴前程不应该,但是也要想个两全之策,正所谓少有所养,老也要有所依呀。

                                                            ――你别管了

         有一个床位的点滴打完了,家人正在收拾东西,刚打完点滴的老人对陪同的孩子说了句什么,这个孩子马上没好气地劈头盖脸来了一句:“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的不用你管。”声音里带着烦感和很不耐烦。老人扑簌着眼睛,张了张嘴,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周秉清《养蒙便读》里有,“侍于亲长,声容宜肃,勿因琐事,大声呼叱。”上面的一幕很让人堵心,老人生病了还这样,平常怎样可想而知了。

        妈妈在医院打点滴的这几天也让我很感慨和愧疚。以前总是忙忙碌碌,陪老人的时间太少了。这几天陪妈妈说了很多话,很欣慰也帮妈妈解开了一些心结。

        都说老人是老小孩,这话一点都不假,人越老越盼望着儿女们都在身边,就象《常回家看看》所唱的,“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老人象小孩,但又不完全是,他们不会象小孩那样肆无忌惮地向我们撒娇,他们会更多地考虑到我们很忙,很累,虽然心里很期盼和我们见面,但是不到不得已他们绝对不会说出口。他们的不忍,让我们更容易忽视他们的感受。我们的一点点倦怠和不耐烦,他们都会看在眼里,搁在心上。其实父母们才真正是更敏感,更让人心疼的群体。

       祝愿打点滴的这些老人们都尽快恢复健康!“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祝愿天下所有的老人们都能够心愿得偿,儿女绕膝,快快乐乐地安享幸福安康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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