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文/白衣撞了如花

张兆和:“乡下人,喝一杯甜酒吧”

我一直在等这句话,等一封来自一个认识的陌生人的信。我或许诧异于这封来信的突兀,满怀期待地打开,却在这句话前,氤湿眼眶。耳边细语,周身笑骂,都与我无关,我是置身凡间的错入者,终于等来了召我回去的圣旨。

就像八十五年前,一个清瘦的文青等待着一封来自苏州伊人的电报,我如同中毒般等待着一封来自未来的他的信。

即便如此明白,这封信怕是等不到了。

我却仍旧拼命地固执,不管等到的是电报背后的爱情,还是因爱情而来的信,无论等得到等不到。

王小波:有人问一位登山家为什么要去登山——谁都知道登山这件事既危险,又没什么实际的好处,他回答道:“因为那座山峰在那里。”我喜欢这个答案,因为里面包含着幽默感——明明是自己想要登山,偏说是山在那里使他心里痒痒。

因为他就在那里。

所以,我等。

我不知道我这种自以为可以终其一生的固执,算是不知者无畏的荒诞,还是看不破俗事的浅薄。可是既落凡间,岂非俗人?

祝英台用她超凡的化蝶一生,却等的不过是俗世的一串名字,杭州万松书院梁山伯,她惦念一世的,仅此而已。

白素贞修行千年却放弃仙位,为的不过是俗世的一串名字,镇江保安堂许仙,一生压雷锋塔下,忘不了的不过如此。

总有一个地方,总有一个名字,一念便是一生。

有一个季节,那般特殊

东野圭吾:满脑子天真想法的人,在社会上吃点苦头也是好事。

我对于爱情,或许真的是满脑子的天真,甚至幼稚。

可是即便是苦头,我也认了。我只有这一生,我等的是爱情,所以由不得我不较真。

你说,我不知人间疾苦,不知除了爱情还有柴米油盐。

你说,我尚未历经沧桑,不知十年斗转物是人非。

你说,我痴人说笑,空有一腔热情,自以为敌得过满城风雨。

可是历经沧桑的你,只知道爱情不是你情我愿,而是相互妥协,是两个家庭的摩擦。却不知那不是爱情,而是类似爱情。

拦住两个人的,从来不是柴米油盐般的生活琐事,不是物是人非般的三观甚远,不是满城风雨般的众叛亲离。真正挡在两人中间的,是不愿意为另一个人“太过”心累,是不愿意为另一个放弃“本该会”更好的未来,是我没有那么爱你。

倘若用一生去等一场爱情,最坏不过孤独一生,而这种孤独也仅限于爱情,只会在某些时刻,隐隐作痛,显得格外落寞。

设想两种悲剧:

我可能会喜欢一个人,他或许不喜欢我,或许对我若即若离。我或许会发起猛攻,直到不得不收到他和另一个姑娘的婚礼邀请函。然后陡然放弃挣扎,要么盛装出席,却隐身于人群中;要么放自己一天假,倒在床上,颓然数着倒计时。也或许会从一开始就放弃。

之后,或许会遇到另一个他,或许会再无他。

我不会凑合,因为我只是缺了爱情,所以宁缺毋滥。

我可能会用了很长时间才喜欢上一个人,可是他已放下我。我或许会时不时的频繁出现在有他的地方,会对他笑,甚至说话不自觉的带着喜悦与温柔,直到他明白我不是在耍他,而是真的用了心。或许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他的心属于另一个一直对他温柔的姑娘了。我只能彻底撒手,再次退回到蜗牛壳中。

有什么办法呢?只是时间不凑巧,只是我们不凑巧。

之后,或许会遇见另一个他,或许会再无他。

还有什么更糟的呢?除却生与死的间隔,除却两种悲剧,还会发生什么?余下的便只剩恰好的时间正确的人。

所以,我等。这期间会孤独,却不孤单。生活不只有爱情,人生不只有他。只是这期间的面包只会是面包,不会因为某个人,不会因为某件事,而变了质。

我不知道我会等多久,或许二十多年,或许三十多年,或许是四十多年。之后,我老的连爱情的心都没有了。心足够苍老,情足够世态,再也不会因为爱情而心悸,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恍然不知所措。

可谁能说,我不懂爱情?一生无恋爱,却恋了一生的爱。

如若不是你赐的锁,我怎会佯装糊涂却心甘情愿地带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因为相信你存在,因为相信你会来,所以我深信一往而深。如饮鸩止渴,甘之如饴。如蚍蜉撼树,虽千万人吾往矣。

在此之前,我等。我过着我的生活,不祈盼你早日出现,不埋怨你迟迟不来。倘若不错过,便是万幸。我深信着爱情的存在,即便它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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