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线上的革命友谊

“我跟你说,今天雾霾可大,出来的话把你口罩捂严了,别老玩。阿,我没事,就是操心你。”

雾霾天,我“捂”着口罩坐在滴滴司机的车里。司机用标准且流利的河南话讲了这通电话。电话的内容很简短,也没有任何“客气”的口吻,但是充满了满满的爱。很明显,是打给儿子或者女儿的。大叔五十岁左右,那是一辆尼桑轩逸,车不算新,但足够干净。前方要上高架了,郑州的天阴沉沉的。

“真冷阿,这两天。”听了大叔的电话,我便想交谈了,大叔在我面前像极了一个父亲,或者说,他就是某个人的父亲,那个人还在“温室”里,想着要去哪玩,而大叔已经开始了车轮般的一天。

不知怎得就聊起了东北,大叔说东北长白山那里是湿冷,没有河南这么干。我说我去过东北,在那里演习过。大叔说他也当过兵,在边境线上巡逻。

“黑河?”

“是啊,黑河。东北的蜂蜜一定很好吃,虽然我没吃过,但我去俄罗斯的时候,尝过俄罗斯的蜂蜜。我觉得只是北方才会有那种植物,那种蜜蜂。所以才有那么好吃的蜂蜜。”大叔讲这话的时候,像极了一个孩子。他“捂”着口罩,但我仿佛感觉到他味蕾分泌的甜蜜素。

大叔讲起了俄罗斯的见闻,他说那个俄罗斯的朋友,正是在边境线上认识的。那时候,大叔在这边,他在那边,隔着一道铁丝网,异国的士兵在各自的土地上巡逻站哨,相互递一支烟,一个微笑,就成了最亲密的伙伴。语言不通,手语交流。大叔说他给他递瓶酒,他也给他递瓶酒,后来才知道,各自的酒都不合胃口,伏特加太烈,俄罗斯人也喝不惯杜康。

后来他们退伍了,大叔留下了潦草的字条,其上写了自己的地址“中华人民共和国·河南·郑州XXX”

“没想到他真的给我寄了信。我看不懂,特意跑到郑州大学找了学俄语的大学生帮忙翻译,又用相同的办法给他回了信。”

后来他去俄罗斯,尝到了俄罗斯的蜂蜜,去的时候还不忘带两瓶中国的茅台。

他后来也来过郑州,吃过郑州的烩面,逛过少林寺。

“现在好了吧,有了微信?”我问。

“是啊,但是语言依然不通,我们打视频,只是笑一笑,招招手。”

是啊,笑一笑,招招手,就足够了。最纯粹的友谊,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也不一定喝了对口味的酒,只需要笑一笑,招招手。

“班长,我到了。谢谢”

“慢走,捂好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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