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月之前,高三

这几天总是恍惚觉得自己又身处于高三。

可能是因为炎热的天气,空气中树叶的清香,还有空调冷涩的味道,都像极了十二个月之前的高中校园。

还有二十天就该高考了。


高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老师的口中,是改变命运的方式。

家长的口中,是找好工作的基础。

而在我们的心里,只是能“解放”的期望。

早上六点宿舍会准时打铃,然后便开始放歌,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张杰的《逆战》,听到耳朵起茧子的歌。有一次在商场突然听见,愣了一下子才反应过来,跟朋友感叹一句,当时总是被我听成“逆战逆战打野”的歌词原来是这样啊。

在高三,有一个人做过我一个星期同桌的人,他陪我每天关灯锁门拉电扇,也和我一起跑在宿舍和教学楼之间的长廊上,赶在宿舍关门前回去。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在高三。

开始是每天中午的午餐。

后来是压在水杯下的纸条。

我喜欢的巧克力,苹果,书。

最后变为拥抱和吻。

我说,我们不可能上同一所大学的。

我想学建筑。

高三时期,班级中的恋爱像是晚春的那茬幼苗,在经历一场春雨后,郁郁葱葱地都冒了出来,浩浩荡荡,数量可观。

恐怕我也是其中一员。


我怀念的。

那些时光,是做过一遍又一遍的例题,黑板上密密麻麻抄着的每天的作业,每一天都像验算过的草稿纸,用的时候万分谨慎,用完后便直接扔掉。

老师们喜欢说,你们只有多少多少天了,还不努力。后来变成,你们还有几天几天了,不要紧张。

我的班里经常放这首叫《记·念》的歌,同学们自己写了假条偷偷出校门,在学校对面喝一碗羊汤,再带一碗回来。有时中午还会留在班里玩几局狼人杀,这么想,气氛好像一点也不压抑。

夜晚的学校是什么样子?

我看见过教室的灯光依次熄灭,门卫有时候还会催着我们快走,操场上经常有来跑步的人,树下爬着许多颜色鲜艳的甲壳虫。

那时人们都有梦。


高考开始了,高考结束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所谓的“上了大学就解放了”简直就是放屁,就连“高考决定了你的未来”这句话也满是漏洞。

因为那只是一场考试,考试结束之后,各自奔赴不同的城市,然后开始新的,更刺激更紧张的生活。没有人会根据你的高考成绩来改变你的命运,能改变命运的只有你自己。

我没有学建筑系,没有和他上同一所大学,但也没有分手。

如果有机会,很想告诉那些正在准备高考的人们,高考不是结束,也不是开始,它只是我们漫漫人生之中,短短的一部分。或许你的人生会因此拐弯,但脚下的路,终究还要自己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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