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鱼的百味

现在,年轻人创业的现象越来越多了。就业观念不再是在固定单位按部就班一统天下的模式了,越来越多的网商电商微商,越来越多的水果店花店果饮店,勃勃发展又相安无事。这样的模式养活了好多人的梦想。

在深圳这样的现象更普遍了。

最近比较忙,天天累得没有精力煮食。老公心慈有爱没有计较,早中晚几乎都在外面解决。今晚照例出去觅食,中午吃的东北菜还温饱着,然而不吃觉得对不起自己,想着就近找点没吃过的试试。于是就走到了天桥对面的闹街,找吃的。

小米!我一眼看中了它。在灯火扑朔的两个店面的夹攻下显得弱小。

左边一家湖南菜,右边一家江边鱼,再过去就是龙虾和各种烧烤,一派人间烟火。我的胃和心思都装不下色香具浓的诱惑,胃口好但也清心寡欲地克制了一下。我只想吃一碗香香的面。无其他了。

人特别奇怪,有时候拼命地吃有时候拼命地减。就好像有时候拼命地断舍离有时候拼命地搬回来。在两者之间,我在适应,今晚我只想吃一碗面而已。我相中了小米并走进了它。

店小,新开不久的样子,干净。人不少,却没有熙攘。主要是没有小店的那股油烟味,这让我觉得舒服。

哈哈,有一群也外国友人在找位置,像是熟客带过来的。。

我和老公两个悄然地坐在两人桌上翻看餐牌,等待招呼的店员。店员在招呼那一群外国友人,显然他们人多需要拼好几桌。看中几个干净利落的年轻人手脚轻快动作敏捷,我突然对她们产生好感。她们比星级酒店某些穿着制服呆板懈怠的样子好看太多了。

我记得有一次游泳完饿了,就在附近私人会所点了一碗面,面费+茶位费+服务费,一张毛爷爷找开一半都不够。一碗简单的兰州鸡蛋西红柿拉面而已,都赶上机场的贵宾价格了,一碗面人均超六十好感不起来,服务也不是特别好。我那时想到一个词狐假虎威,虽然不贴切,但有点瞧不起私人会所的那种虚假。

看着她们忙里忙外特别有人情冷暖的样子,哪怕是带着商家的目的,也蛮舒服的。在看看菜单,竟然有我喜欢的青柠鱼。今天中午想找鱼吃的没找到,老公指着菜单问:来一个。好!再点了一碗面。哈哈,我就是喜欢吃面。

在等菜的时候,我环顾四周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挺小文艺的装修啊!

墙上一排相片,在细绳挂上用回形针别着,在我的身后,我扭头看到桢桢相片都是四位年轻人的各种造型,在各个风景区,各种在我看来灿烂的笑。因为我觉得我笑不出来这样的笑容了,自从离开了青春久远步入中年以后。我沉思了一下也想不起来这样的笑容丢哪了。

再看过去,是一排安静人偶,小人儿样,安置在时光里,看食客的狼吞虎咽或细嚼慢咽,及各种百态。像这类小玩意,在我家已经被我断舍离了,只养着被称作儿子的人类。我记得年轻时有过很多的玩偶,大部分都是别人送的。印象特别深的是有一个玩偶,坐在秋千里,穿着纯蓝色的纱裙,一头长发,目光柔和莞尔。我那时刚刚懂事就被它着迷了,心情好的时候看它,心情不好的时候晃动它。秋千上的玩偶一摇一荡,青春难解的思绪也一起一伏。

日子有点远了,我不知道它丢哪了。我也不在乎它丢哪了。

今晚仔细看看这些玩偶,疑惑自己走进了别人的青春,有点惶恐起来。却突然想到了我那时值青春的孩子。在学校,一个星期没给我打电话了。

唉!想远了!

我的隔壁都是年轻人,面前也是年轻人,背后是墙。我瞄了一眼他们桌上的菜,大多是煎炸炒的。比如我左手边的一对小年轻,点了一盘满眼红色辣椒配炸虾条一样的菜,一碟炒菜,一盘干锅。菜品都是年轻的。

我右手对面的是两个妈妈带两个孩子,点了一盘炒菜一碟鱼还有一碟蒸蛋,看不清,但没有红艳艳的辣椒色。真是食谱里有人生啊。

我左手对面的那对情侣,男的长得肥腻,吃得满头大汗汗,衣服特别显小。女的背对着我看着苗条,什么菜我不好意思看,我发现男的吃相太粗旷了,不好死盯。余角处红彤彤,想必有辣椒。

而坐在门口处的那群外国友人,因为挨着坐比较密我看不清他们点了啥,我不熟悉菜谱也就不估摸了。肯定的是他们喝着啤酒,没有喝喝的嚷嚷声,安静的时刻,不对,是安静的一群食客。带着西方的文明,虽然我不认为西方现在有多文明。但这些人有英国绅士的作风。看面孔不全是英国人。不能以脸度人,要看具体行动。

我们点的鱼和面,面先上来了。油浮在面上,油味很干净,我最怕那种桂林米粉的油味,简直是污染,脏脏的感觉。我把油拂了拂,舀汤试了试,嗯,配着细面刚刚好,不浓不咸不淡不油,好像是特别懂你的老朋友。鱼上来的时候我差不多吃饱了。尝了一口鱼,味道酸中带微辣,很合口,对店员说:面喂饱了我才来重头戏,可惜了。

可是结果也吃完了。(此次省略某些负面唠叨)

招手买单的时候过来一位年轻人,客客气气地,不禁问,你是老板吗?是老板之一。立刻看出来了,照片上小小的身影就是眼前这几个忙碌的店员。就是这群创业的年轻人啊!

老公买单回来,冲我一笑问,猜猜多少钱?我说不超一百。他说:八十。

正准备起身,看到店员在清理之前离开的那两对母子地桌子。不是那种推一个收纳车把碗碟随手一扔,碗碟都浸在残羹里的那种秋后算账的冷漠无情,是叠好一个个搬离。然后手持一个类似于擦鞋的那种工具箱,里面有刮板有喷壶,有抹布。或者还有别的。我看着他,像对待一件工艺品一样,把桌面初步清整一遍后,喷上水,用刮板细细刮桌面,每刮一次就在抹布上抹抹,一次不落。其间又喷水。

我才想起,手搭在桌子上的时候,没有常遇到的粘手,是因为这样的善后。

这么年轻就懂了这精髓的道理,真可喜。

站起身,我看到那群外国人,娴熟地使用筷子,喝着啤酒,像我一样食着青柠鱼的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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