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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枢言》中有言:“诚信者,天下之结也。” 诚信是天下为人处世的关键。《狼来了》的故事人人皆知,失去诚信的后果可能是致命的毁灭。在澳洲的日子,我从许多细节中体会到了诚信的重要,越来越意识到:诚信是一个人宝贵的品质,是社会和谐的基础。人人都讲诚信,狼真的来了才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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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澳洲时,我惊奇地发现我们小镇的火车站竟然没有检票闸口,当唯一的售票员下班之后,整个车站就只剩下一个自动售票机。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替铁路公司担心:不检票怎么保证大家不逃票呢?这管理也太松了吧?肯定有不少人不买票吧?铁路公司就不怕亏钱吗?
可是,后来我和本地人聊天提及此事,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坐火车当然要买票啊?为什么不买票?除非是有特殊情况一时忘了。”
本地西人的想法要单纯很多,先假定大家都是好人,相信人们都是守规矩讲诚信的。而我的想法或许也代表了不少中国同胞吧。相对之下,我们更容易把大众视作“需要管理监督”的人。我潜意识里觉得:如果没有防范管制措施,别人就会想办法占便宜。
我想,之所以有这样的思维差异,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长期所处的生活环境的差异。
在澳洲,就连坐火车这样的小事,也是需要讲究诚信的。如果想占小便宜而辜负了别人给你的信任,万一被发现,那代价也挺大。不光要付出比车票高很多倍的罚款,更会在个人信用记录中增添很不光彩的一笔。为了节省那区区几块钱而冒风险,实在不值得。
我就亲眼目睹过一个逃票者被抓到的事情。
正因为有些小站没有检票设施,偶尔会有警察上车查票。有一次我搭火车进城时,就遇上查票的。当时我前面坐着一个亚洲面孔的美女,打扮非常时尚。警察查到她的时候,她神色慌张地说车票丢了。警察显然不太相信。不过,信不信都不重要,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只要没有车票,都要受到惩罚。
警察要求她出示证件,给她拍照,并记下她的姓名和地址等信息,然后开了张罚单,好像是二百多澳元。那个女孩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车一停站就匆匆地走了。我都有点替她难过,车票最多不到十澳元,她这是何苦呢?
下图就是小镇的火车站,大敞大开的,可以随意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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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还有澳洲的海关和报税,都要靠大家自觉,政府没法一个个排查,只会随机抽查。先本着信任的原则,设想人人都是诚实守法的。一旦发现有人撒谎作弊,就会重罚,因为这些人不仅仅是占了点儿便宜,更重要的是伤害和破坏了人与人之间原有的信任。
而被抓到违规的人,如果因此被标上不诚信的标签,那么,在一个重视诚信的社会中,未来的生活就会有许多不便。比如,申请信用卡或办理贷款的时候,会查银行历史信用记录,就连在房屋中介租个房子,都要提供以前的房东的推荐信,证明你有良好的租房信用,否则,要想租到房子也不太容易。
以我们的亲身经历为例。我们当时是老公一人先来澳洲,等他安顿好一切,才把我和幼小的女儿接来。他刚来澳洲要租房子的时候,因为没有租房信用记录,一个好房子有那么多人抢着要租,根本轮不到他。
后来遇到一套独幢别墅,房主是个独居的印度老婆婆,年岁大了不能自理,被儿子们送到了养老院。老人的房子就交给房屋中介放租。那房子从里到外脏得不成样子,厨房灶台甚至门窗框上都有黑乎乎的一层油腻。想必是老婆婆身体不好,很久没打扫过卫生了。来看房的人都看不上眼,老公这才有机会租下了房子。脏就脏吧,总比没地方住要好。老公每天一下班就打扫卫生,足足干了好几个星期,才算收拾出个样子。
房屋中介每三个月来检查一次房子。当他们发现整个别墅在老公的劳动下焕然一新时,非常惊讶,对我们赞赏不已。半年后,印度老婆婆在养老院去世,她的儿子们决定把房子卖掉分钱。因为我们把房子收拾得干净整洁,来看房的人都很满意,出售当天就卖了个好价钱。
而我们却不得不另找房子。这次可就容易多了。一来,我们已经有了良好的租房信用记录;二来,房屋中介对我们的印象很好。租房部经理说:在他们的房源中,只要有我们看中的房子,会把我们作为第一推荐人推荐给房东。就这样,我们很快就租到更加满意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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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的大型超市基本都设有自助收银机,毕竟澳洲人工不便宜,能省点人力就省点。顾客自己在机器上刷条码付款。虽说有监控录像,但还是需要信任和自觉的。
下图就是澳洲大型连锁超市BigW的自助收银机:
就连图书馆也有自助机器,完全不用麻烦工作人员。下图是图书馆的自助借书机,先刷一下借书卡,再把一袋子书放到那个台上,不用一本本扫码,它会自动感应所有书的条码,等几秒就完成了。
虽然图书馆的出口有个感应磁条门,但就算从门旁边的大缝隙溜出去,也根本没人会注意。如果成心想偷书,实在太容易了。见下图,人站着的位置就是自助借书机,右边是出口:
有一次,我发现我的借书卡里多出一本书,我不记得曾经借过这书,家里翻遍了也没找到。我也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跑到我的借书卡里。无奈,我向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她二话没说,就把这本书从我的卡里消掉了。我特别意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信任我。仅凭我的“口说无凭”,就相信我确实没借过,她认为可能是机器或者系统出了毛病。
这件小事,让我感受到生活在一个诚信社会的便利和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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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也听说过一些负面的事情。有些人正是利用了社会和商家的信任,为了私利而破坏着这份人与人之间宝贵的信任。
面向穷困人士,澳洲社会有许多救助机制。比如许多社区都有免费的面包派发点,再穷的人,也不至于饿着。面包是大的面包厂捐出来的,每周发放一次。有个朋友的朋友就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她曾亲眼看到有人开着崭新的奥迪车去领免费面包。当时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那人和她一样,是亚洲面孔。当然,也可能人家是做好事,帮助穷困的邻居或朋友领的?如果是领来自己吃的,那真是让人费解,毕竟开车跑一趟,汽油钱比面包本身还贵啦。
后来有位学心理的朋友说:遇到免费的东西或资源,哪怕自己用不上,也很想占着。这样的心理习惯与小时候生活在物质缺乏的环境中有关。是一种内心不安全感的外在投射。
朋友的解释我深以为然。在物质条件充足的环境下长大的人,相对地不那么爱贪便宜。我从女儿和她的小伙伴身上能观察出一二。
女儿小时候,我每周带她去宝宝活动组,老师发手工材料的时候,小朋友们都不急不抢,也不会什么都占着。孩子们都知道一句话,叫:“Get what you need, don't get more.” (只拿你需要的,不要贪多。)
有一次,公园有人派发免费的玩具,是男孩儿喜欢的小汽车。我叫女儿去领,她却不要,说她不喜欢汽车,而且家里已经有一个了。我说那可以拿了送给你的朋友啊。她还是不肯,说应该留给真正需要的孩子。
女儿的话,让我看到了自己的贪婪。要想做一个诚信的人,首先就应该减少内心的贪婪和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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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洲的正规大商场买东西,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无条件退货。有人就利用这个规则占便宜。有些东西只需要用一次,就先“买”回来用用,用完了拿去退货。
我就听说有人干过这事,因为自己要参加一个婚礼,需要穿某个色系的晚礼服,这种衣服价格都不便宜,而能穿到的机会又很少。于是就动了歪脑筋,先买下来,吊牌故意不拆,参加完了婚礼再拿去商场退货。而商场在检查过商品并没有损坏或质量问题之后,会重新摆出来售卖。
干这种事的人有没有想过,如果知道自己花钱买来的新衣服,其实是被人穿过了拿回来退的,心里会舒服吗?
如果大家都想着如何钻空子占便宜,其实,最后害的还是自己。
在任何社会,诚信度越高,用在防范和管理上的成本就越少,不仅方便了他人,更方便了自己。
信任的建立如此重要,却并不容易。让我们一起努力,营造一个诚信而友好的社会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