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脯，盔甲，拔毛钳

四季变换，又是一年夏天到了，蝉在树上唱歌，听着让人心里烦躁。

院子里摆着大木盆，木盆里放了几件脏衣服，女人穿着粗布，起了厚厚茧子的双手，正在井旁边费力抓着绳子，往上提水，她的身子紧绷绷的，全身上下都在用力。

好不容易把水桶提上来，女人坐在地上，喘了一大口气，她没有马上起来，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突然间委屈:男人要是在家该多好，我的手不至于变得这么粗糙，娘俩不会让人欺负。

一旁玩土的小孩突然想起了爹，问:“娘，我爹怎么时候回来？”

“你爹去打仗了，他早晚会回来的，他的家在这。”女人回过神来勉强笑着说。

唉，我很想男人回来，不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都没个信。

这时大门响起了敲门声，女人吓了一跳，小孩也吓了一跳，看着女人，要哭出来，女人用手安抚，示意不要哭，小心翼翼地问:“谁？”

“我，你的男人回来了。”穿着盔甲，满脸都是胡子拉碴的男人激动的说。

“大郎，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女人打开门，双手颤抖，抚摸着男人的脸。

随即她上手狠狠地锤男人的胸脯，诉说她心中的苦楚:“你怎么才回来呀，这么多年也不给信，我一个女人在家带着孩子，有多不容易，要挣钱养孩子，没人搭把手，晚上还要防着色狼。”

“晚娘，我回来了，不走了。”男人无视女人轻飘飘的拳头，用力回抱着女人。

女人捶打男人的力度渐渐小了，她心疼男人。

女人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招呼小孩:“牛娃，快过来，你爹回来了。”

小孩怯怯的看着眼前有点邋遢的男人，偷瞄男人一眼小声的问:“你是我爹吗？”

“嘿，我是你爹。”男人一把抱起孩子，举过头顶。

小男孩被男人的举动吓得哇哇大哭，女人急了，锤了一下男人的胳膊，“你快放下，你吓到他了。”

“胆子这么小，怎么不随我。”男人嘲笑。

女人一把从男人手里接过男孩，安抚:“牛娃，不怕不怕啊，你爹爹是跟你玩呢”。

在女人的安抚下，小孩慢慢平静下来。

“我累了，我睡觉去。”男人推开屋里门，脱掉衣服，扔地上，靠着炕，人往炕上倒，男人的身体从头到膝盖在炕上，膝盖搭在炕边，脚挨着地。

女人无奈:“嗯，知道了，你睡吧。”

刚躺下，男人的呼噜声响了。

女人想到男人还没吃饭，随即对小孩说:“娘去做饭，你自己玩啊，不要走出院子，不要吵到你爹爹睡觉。”

“嗯嗯，娘，我知道了。”小孩点点头。

女人转身去厨房。

剩下小孩看着打呼噜的男人，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爹爹的呼噜声好吵啊！”

他悄悄的凑到男人跟前，看见爹爹的腿好多毛，还有好像毛毛虫的疤。

他蹲下来，小心翼翼，摸了摸毛。

怎么爹爹有毛，我却没有呢？小孩灵光一闪，偷偷去厨房，趁他娘没注意，拿了拔毛钳，“嘿，我帮爹爹拔掉。”

小孩拿拔毛钳，几根毛夹在拔毛钳之间，双手用力往后拔，他屏住呼吸，探头探脑，看着男人的动静。

男人不知道是睡得太死了，还是太累了，没有醒来。

见到男人没有因为刚才的动作醒来，小孩吐了一口气，抖掉拔毛钳上的毛，放开胆子，接着拔。

四刻钟后，男人两条腿光秃秃的，地上多了一小堆毛。

小孩看着自己的杰作，突然意识到他闯祸了，捡起地上的腿毛，到院子里，小孩左右观察，没人，用手挖了洞，腿毛放进去，埋土。

饭做好了，男人还在睡，女人和小孩先吃了饭，上炕睡觉。

男人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他被热醒了，趿拉着鞋，随手拿一条毛巾，到院子，提水冲凉，完事之后，他发现自己的两条腿上毛没了:“咦，怎么回事？谁把他的腿毛拔掉了？”

男人随即想到女人，他觉得不是女人做的，那么会是小孩做的吗，他在厨房找到小孩，小孩紧紧跟在女人身后，寸步不离，女人去哪，小孩去哪。

小孩好似把女人当做护身符一样。

男人看着不由着觉得好笑，招呼小孩:“牛娃过来。”

小孩目光向女人求救，摇摇头。

快救我，怎么办，爹叫我了。

女人笑着推他，示意他快去爹身边。

小孩头皮发麻，苦笑，像蜗牛般走过去，简直要多慢就有多慢。

等到小孩最后走到男人面前，男人一把举起小孩虎着脸:“好小子，你胆子挺大啊，敢拔你爹的腿毛。”

“爹，我错了，下次我不敢了。”

“我欣赏你的胆子，你做的事，不对，要受惩罚，扎马步两刻钟。”

男人放下小孩，给小孩示范一下马步的姿势，让小孩照做。

小孩瘪嘴，扎了马步，照猫画虎画皮难画骨。

他动作懒懒散散。

男人皱眉，看不顺眼，他直接上手调整一下小孩的姿势。

“好好扎马步。”男人走到院子一角，劈柴火。

眼见男人走开，小孩松了一口气。

我爹爹是个大坏蛋，他一回来，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夏日炎炎，时间不到一刻钟，小孩脸晒着通红，额头出了很多汗，胳膊发酸，腿在发抖。

什么时候结束？我都坚持不住了。

男人回来了，见到小孩这样子，于心不忍，开口:“就这样吧，今个别扎马步了，明天继续扎马步。”

小孩筋疲力尽，身体跌坐地上。

男人绕到小孩身后，一把提起小孩衣服后领，到凉快的地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