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和人生,都是一段旅程。旅程肯定有终点,我们好好珍惜了在一起的时间,即便学校这段旅程暂时结束了,人生的旅程还在继续,告别也不是结束,我们的记忆已成为我们的一部分,而且,是拥有源源不断力量的一部分。我们的故事,我们的难过,我们的欢笑,我们在故事和书籍中的时光,全部打包,放在心,陪伴我们继续前行。(题记)
今天是2018年1月1日,写下这篇流水账一般的“随记”,当做给自己的纪念和新年献词。
早晨,睡到十点才从床上起来。起床后,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就到现在了,此刻,13:14。
回了微信和QQ的消息,看朋友圈的文章,上厕所的时候还听了豆瓣时间的“一个故事的诞生”这个节目,翻看艾丽丝·门罗的新书《传家之物》,发了一条朋友圈,计划这个月,读完此书。
开始写这篇文字前,正在听罗振宇的跨年演讲“时间的朋友”,之前看了文字记录;再之前,吃了午饭,电饭锅煮饭,电磁炉热了昨天和前几天外面餐厅打包回来的菜,在冰箱上面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买的金针菇,也一起煮来吃了。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小时候,每一顿饭,都要自己去地里摘菜,在河边洗了,用白开水煮来吃的日子。简单的菜,简单的做法,却很美味。
最近一段时间,胃不好,看医生,咨询学中医的好友,都告诉我:什么辣的,冷的,都不能吃,只能吃简单、清淡的食物,冒菜不能吃,串串不能吃,冷的水果不能吃,还得固定时间吃饭。
放弃和控制欲望的过程,很痛苦。可是,这样一来,效果真的挺好!两个星期了,只拉了两次肚子:
一次,上周三晚上七点多,要排练元旦节目,没吃晚饭,太饿了,吃了一个苹果,第二天,拉肚子;另一次,周六,吃了一点点清汤的兔火锅,外加一个麻辣兔腿,不出意外,拉肚子;昨天晚上,朋友想去吃牛排,我想了想自己的肚子,拒绝了,然后苦逼地去吃了清汤杂酱面,今天肚子还是好好的。
再次确认:我的胃、我的身体,对我最好,告诉我什么才是需要的。不能只满足口腹之欲,否则,它会诚实地告诉我:不可以。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吃得很清淡,人的感觉也发生了变化。食物,确实是在喂养我们的身体和灵魂。不得不反思,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吃饭如此重要的事情,都被我完全不重视?直到身体发出警告。
答案是,太忙了,让我的心盲目了,不知道、不去想究竟什么才是重要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牢记。
新的一年,一周给自己做一次饭,从买菜,洗菜,开水煮,到吃饭,洗碗,收拾厨房,都一次完成。这样的话,至少那几个小时,我是空下来的,是慢下来的。要记住:生活本身才是最重要的,理想追求也是生活的组成;更要记住:作为老师,眼里心里不能只有学生,还要有自己。
好几次,我从早上进教室,到下午、傍晚放学,记不起来要喝水,有时,拿着水杯,走进教室,就忘记了喝水,好几次说过:“我要是会滑轮滑,都要穿着轮滑鞋了。”经常性的,我会忙到用跑步的方式,在教室和各个办公室、会议室、食堂之间穿梭。
还有几次,直到晚上离开学校,才发现早晨背进校园的书包还在教室里,拉链都没打开过。又这样原封不动地背回去。这样的状态,我能记得吃饭已经很好了。很多时候,到了八点九点,才想起来:哎呀,我还没有吃晚饭,也就只能找到什么吃什么了。甚至,十点过十一点,我还吃方便面、啃泡鸡脚……想起来,都是可怕的!
饭是吃了,就像完成任务一样,为了吃饭而吃饭,不管时间,不管快慢,不管内容,吃了就行。
新的一年,从好好爱自己的胃开始!准备好的食材,好的方式,好的心情,慢慢地做,慢慢地吃,一切都是慢慢的。
这样的体会是从学生那里得来的。他们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同学,且一直都是,我们彼此学习,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太多。
一年级第一学期快结束了,我们进入了期末复习阶段,我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原因是啥?期末。可是,它真的重要吗?
其实,有些事情,有些任务,关键在我,要学会取舍,要懂得放弃,学会放下。长远的目光和思维,会让我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我要学会的是,让我内在强大,不受那些虚假的暂时的“成绩”影响,更不能让它影响学生、家长。我得有能力,学会接纳,学会转化,直到强大到可以阻挡。
六年级毕业的孩子们,朋友们,伙伴们,家人们,你们的反馈,你们的成长,让我更加坚信:
学校就是一段旅程。旅程肯定有终点,我们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即便旅行结束了,人生的旅程还在继续,告别也不是结束,我们的记忆已成为我们的一部分,而且,是拥有源源不断力量的一部分。我们的故事,我们的难过,我们的欢笑,我们在故事和书籍中的时光,全部打包,放在心,陪伴我们继续前行。
是这样的感受和确认,让我更明白:
作为教师,作为一个真实的人,具体的、独立的人,要为了自己而活,为那个真的自己。不着急,不盼望,只是默默地、慢慢地践行。寻找自我,寻找天命,这是长长的旅程,要慢慢地走,必须慢慢地走,且,带着欣赏的心情:
阳光下,孩子的奔跑;秋风中,和笑声一起飞舞的银杏叶;纸张上,肆意舞动的画笔、神奇交融的颜色;“手牵手,跟我走”的排排队伍;稚嫩语言和画笔描绘的远古神话故事;担心的眼神、惊讶的叫声、激动的欢呼和跳跃……
还有,鸟叫虫鸣、落花微风、清雨暖阳……
还有,歪歪扭扭的字,被颜料弄脏的衣服,摔破皮的小手,打哈欠的小嘴,蹦蹦跳跳将你围绕的小脚……
以及,军训的优秀学员,初一月考的排名,运动会的歌声,迟到寄来的奖状,省博物馆看到的名字,长高的样子,难过失落的眼神,找了借口着急离开的背影,汇报月考成绩的短信,送到门卫室和送到办公桌的《黑暗传》,“还有,可以找人刺绣出来班徽”的办法……
自然万物,人间精灵,这一切,都是旅途上的美好风景,带着惊讶和感叹的心情去欣赏,去发现,去记录……然后,面对他们,心里只有赞叹,感恩,谦卑:
自然万物有美好的灵魂,在我们靠近他们时,显现出来;在我们静下来时,与心协动;如此,慢和近,和静,成为一种境界。
在和最好的朋友聊天时,常常会谈起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志向,不轻易说出口,只是慢慢去做,把一切教给时光。
“我只愿伸出手去握那些也愿意伸出手的人”,在人群中,会找到“另一滴水,又一滴水”,点滴汇聚,成为一股流,流动,带来滋润,带出花朵、草原、沼泽,还有蝴蝶、小鱼、水鸟……
你流动,便会有改变自然发生。也说过很多次:我们做老师,从事教育的人,最理想的状态,有点像导游;而学习和学校就是最美好的旅程。
我们(我和同学们、家长们、老师伙伴们)共此一程,美好的风景在去的路上一直都有,我也许已去过那些景点,也许也是第一次踏上这条路途。
风景在哪?我们一起走着,慢慢走着,慢慢看吧。
你们眼里的风景,和我见过的是不一样的:你看到花,他看到叶,我注意到小虫子……
你们眼里的风景,和我见过的是一样的:香味让我们惊叹,翠绿将我们滋养,无数小生命让我们感叹造物的神奇。
无论一样,还是不一样,都好,因为我们一起度过时光、留下回忆。
好多年以后,想起来,还是会难过,也还是会微笑,时间如此神奇,把一切酿造,我们都是彼此酒坛里的陈年佳酿,说起来都是沉醉的味道。
有时会想,等到五六十岁了,我还会再陪伴一群小朋友长大,以“爷爷”的年纪和他们做同学,他们长大,我变老,多么美好。只是想一下,都美好。
有时还会想,很久以后,我的某一个学生,他/她的爸爸/妈妈,可能就是我现在的学生呀。写到这里,忍不住开心地笑了。
还有可能,以后我的一些同事,就是现在的这些学生中的几个,他们也成为了教师,哎呀,这多好啊!
那时啊,我们就可以“一起做些有趣和有意义的事情”(其实,现在我们就在做了)。
那时啊,我们就可以说,对他者、对自我、对那些遥远时空中的同类,有一个交代:
宇宙啊,世界啊,上天啊,我来过了,没有辜负我的天命。
新的一年,愿您:
平静,喜乐。
高书安
2018年1月1日 14:05 ( 改定 15: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