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疼痛的敏感,怎么说呢,就是那种身体的一个细胞疼,就会觉得每一个细胞都连锁反应,整个人都会崩溃,会止不住的流眼泪,会一下子觉得世界变得好黑暗,我承认,我是那种在病痛面前很脆弱的人,就因为我怕痛。
有一天,突然耳朵疼,那种耳朵里面绞痛的感觉,并伴有阵阵耳鸣,上午十点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始疼,坚持了一上午,又坚持到下午,整个人都坚持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是眼泪马上要掉又没有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快要分裂的那种感觉,这时候,我想到了去医院,但是我想去大医院肯定很贵,不一定就是简单的耳朵进水了,疼会儿就好了,所以我忍着,我想告诉一个人,说我耳朵痛得快要死了,但是我好像找不到那样的一个人,我不知道该给谁说。我记起来这个世界上好像爱我的人都没有,就算我给他们打电话说我病了,耳朵痛,他们肯定也是说那你去医院看看吧,根本体会不到我的疼痛,也不会将我的这种绝望看进眼里。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我还是拿起电话给远方的男友打了一个,然后说了耳朵痛的情况,他让我去医院,很着急的样子,听到他的声音,我似乎更难过,因为身边没有人可以让我伸出一只手吧!那种由痛引起的绝望被放大了,心里酸酸的,我一直觉得我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但是是人都有软肋吧,而我的软肋就是怕痛,
我也想到了妈妈,虽然昨天晚上她才那么绝情的说了我,虽然这几个月来相处的坏弄得母女感情千疮百孔,虽然我知道我就算给她打电话说我突然耳朵疼,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我还是条件性的想到了她,我想到假如我疼死掉了,她会不会伤心。可能想远了,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死,只是疼一会儿。
这两年,感觉自己承受了很多,先是一个人来京,走过了人生以来最孤单、最黑暗、最无助的一年,稍微缓过来,妈妈来了,两代人之间的代沟和我们两人本身的性格问题,导致我们的相处真的很伤人,总是歇斯底里的互相伤害和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伤口一次一次的拉开又愈合,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让我开始怀疑,怀疑二十多年来亲情的真实存在以及以后我们的彼此定位。
年少无知的时候,不知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累,也不知道别人说的心累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两年,自己切身体会到了,那种被伤害被打击的绝望,那种一次又一次自己站起来满血复活又被伤得体无完肤的疼痛,心里的绝望一次又一次在黑夜里吞噬了自己的意识,那种明明自己尽力了,明明自己负重前行,却得不到理解的心累。
有一种冷,叫心里冷,就是如果明天就要死亡,今天却没有留恋的人和事的那种冷,我也曾经告诉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没有谁会那么的爱你,没有人能对你的疼痛感同身受,所以要自己爱自己,要自己坚强,要自己给自己力量,我也一直是那样做的,很多很多的绝望,都是自我消化掉的,但是人性本身具有的依赖性和相互性又一次次打破这种坚强的设定,我会在别人给我一点温暖的时候放下防备,选择去全心全意的付出,觉得可以建立起一种安全又温暖的关系,可是,后来证明,我错了,至少现在我错了,现在的我真的只有我自己。
我想,我要更加坚强,更加努力,更加有力量,我要挣一些钱,然后让自己有安全感,不要想其他,也不要对任何人报有什么期望,无论是亲人、爱人还是朋友,他们只是我生活的附属品,我的生活中心是我自己,我要独自变成这世上的一棵树。
我知道,未来我还是会怕痛,我还是会流泪,我还是会被自己的希望伤到心,但是我真的要长点心,记住一些道理,记住一些过往,不要再让自己经常处于被动无奈伤心难过的境地。
今天一直是在死撑,那种和疼痛抗衡的感受特别刻骨铭心,内心也一直在祈祷,让这疼痛快过去吧,我真的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