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时光里,突然回想起高三无数个自习,年轻美丽,如我们一样带着朝气的丹丹,把讲考题的时间留给我们读文字,看青年文摘,翻独唱团,两本并不厚的读书笔记成了18岁之前最珍贵的财富之一。
而现在,一个下午静默的时间,行万里路和读万卷书,如同随云游走在天地间。书里的世界永远宽容,永远敞开,入书,即是驰骋世界毫无顾忌,思绪飞向九霄胡思乱想也无碍。而音乐如水,只要你愿意,它们永远不会抛弃你。由此为伴,何求?
看惯了那些快速阅读,所以翻开《乖,摸摸头》的时候,竟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停下来,静下来,坐下来,试着微抬起头,接受那些横撇竖捺的洗礼,字在纸上,神气却在湛蓝的拉萨,悠扬的丽江,在每一个怀着爱的人那里。
大冰的拉萨其实心驰神往。我相信在悲惨痛苦的世界背后,一定有个地方因为人性的善良而发光发亮。无论我们曾经因为多愁善感或者命途多舛而浑身冰凉,但终将会以一场盛大的遇见而温暖手脚,从此明媚一如初。你会遇见一个人,一群人,他们告诉你,你所认识的世界和坚持的东西,有人一样在守护。懂与不懂,无需明说,吟唱同一首歌的年份,热爱同一句话的缘由,想念同一种味道,又或者漂泊许久,突然定居在同一座城市,在同一家酒馆相遇,老板也是随性,天南地北人来人往,任凭你们深夜举酒弹唱,东倒西歪,为那个姑娘,为那个伙子,为那个老兵,为那个年代,或者,只因为你们同时热了眼眶。话不多,只饮烈酒,说是能醉的时候一定别清醒。老板来了兴致,赠了几盘吃的。对,有梦为马,关于唱歌的梦,关于安定的梦,关于一把吉他,一次穷游的梦,关于未来无限美好的梦。
而那首《乌兰巴托的夜》 ,扫了二维码听了大冰唱,4分22秒有大树碰倒酒瓶的一声轻响,由是更信了真性情的存在。沙哑男声带着的淡淡忧伤,不像是喉咙里发出的,倒仿佛是从屋子的某个小角落里慢慢升起,飘啊飘,直飘到指尖,飘过头顶,不知道要去向哪里。更爱谭维维的。我是歌手的舞台上,从来不乏真情,但她多了一份虔诚。那期,她一袭黑色长裙,双手合十握麦,唱到最后哽了咽,有思念,对父亲的。我记得那天一起看节目,老妈盯着屏幕愣是瞪大了眼睛,任由眼泪滑下来,“你走了,那么多年,你还在,我的身边”,也许是戳中了她的泪点。其实每个人都有那样一个泪点,或感动,或激动,或酸楚,一个点,足以调动所有的神经和细胞,完成一次从头到尾的洗礼。
外公在母亲幼时去世。外婆很坚强,独自到现在。外公三十周年的时候,她烧着纸钱,抽泣了很久,似乎要穿越宇宙,穿过一整个独自承受的年代,寻找,到达,依靠,在他的身边。也偷偷看过父亲母亲的信件,锁在抽屉的本子里,字迹泛黄,最简单的希望和最可爱的语气以及最真诚的爱,这么多年,相依相靠。这些上辈的情意,简单,朴实,厚重,悠扬,弥散开来,有股沁人的清香。朝圣者的爱,在心里。“我们的世界还剩下些什么” , 我想,就是大树为兜兜守住的50平米的丽江吧。
或许合上书,我们依旧平凡,为了生存,为了要保护的人,为了年少懵懂,为了少年明眸,为了在幼时玩伴面前吹过的牛,把自己打磨得像个样子,继续生活。
但已不平庸。
有梦一样的文字可读,与水一样的音乐可听,也不乏三两个掏心的好友,在差点迷失繁乱的时候找回这些陪伴终生的东西,生命所幸。
往来故事里,便随处可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