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他不满一年。第一次见面,那是一堂我抱有期待的艺术欣赏。所谓期待,只因觉得艺术是神圣的,欣赏是高尚的。当时我就这么想。我记得他第一堂没有讲课,用PPT介绍自己,对我来讲,我所获得的唯一有用信息便是他本科学汉语言文学。文学被当时的我视为第一珍宝可以参透这人间神奇,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花了大约300个日日夜夜,沉迷其中,也是这神奇的缘故。
考研三跨不易,全靠自己摸索,那天以后我告诉自己,他是我们系的老师,学中文的我的老师。
他认真。他无法忍受PPT上的错别字,图片要放在刚好的位置不能偏离,用词,语序要恰当。书法雕塑绘画工艺美术,我倒不觉得我必须掌握什么欣赏方法,我只看着,听他讲,就够了。于是乎,于是乎我在很多个考研很累的日子里饱览北宋京城一派热闹景象,在抑郁低迷的日子让向日葵的温柔暖过不止一次心房,偶尔我也拿两张背单词的白纸,写一些自认为细腻遒劲的字,偶尔感慨十年如一日因为雕塑️长满老茧的手。一切背后都是美好,都是文化,都是活蹦乱跳的鲜活生命。
许是缘分使然,大四论文开题他便成了我的导师。我忘记他给我开过几次绿灯了,我只知道在那些压力大到喘不过气的日子,做不对题天天流眼泪的夜晚,他不曾给我任何烦扰,相反,处处宽心,事事优容。今日回想,那些在追梦路上曾用心助你一臂之力的人,在你以后的人生路上,他都闪闪发光。
也许后来我很用心地写论文,很用心地。许是因为不知如何回报他的缘故。3月20我给了他初稿。秒回,收到,我看完给你意见。隔了三四天一稿意见就来了,我便立马放下手头的事修改。来来回回,我大概改了八稿,他没有一次隔天回我,他没有一次不曾详细批注。别人我不知道,修改论文这件事,没羡慕过谁。大到文章结构,研究方法,小到病句错别字,他带我所走下去的每一步,都如此庄重小心。
说来有趣,我忘记是四稿还是五稿,他让我把巨大的发展潜力改成发展潜力巨大,我还调侃地跟我朋友说,你快告诉我,它俩有区别吗?昨天妈妈对我说,你老师给你改了8次?要是我,两次都不愿意看你写的东西。我点头,是,委屈他了。我曾不止一次向他言说能成为他的学生是我的幸运,他总一句话掠过,我们都是相互的,也曾跟我打趣,所以你知道了吧,选导师要选年轻的。其实我想说,不是年轻的,是像你一样宽容而负责的。我曾向他许诺,若你一直认真,我便一直努力,直到成长成最亮的那颗星。
作为考中文系的学生,我还不曾用曼妙的词语表达对你的感谢。其实有些话没来得及说,有些话其实不必说。我该用怎样的话感激夏天傍晚的凉风,热咖啡里的方糖,划伤手的OK绷?有些东西存在就让人记忆深刻让人不可或缺,不在于多寡,在于适时。你是存在本身,存在便有意义。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谢谢你带我看过梵高的星空,带我领略严谨治学,陪我走过能改变我生命的一个路口。那些你所有的举手之劳以及适时出现的帮助,在一个少年最美好深刻的青春里,将被始终铭记。
我是一颗尘埃,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可以折射满天星河。自此,我只想勇往直前,再不回头,某天往事如梦回返,
当你第一天成为我的老师,
当我第一天成为你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