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就盼着第二次。有了第一次的匆匆和惶惑,第二次就从容得多了。
2018年的第一场雪,我站在教室里艳羡着。真想站在白雪皑皑的旷野仰脸畅怀恣意奔跑迎接圣洁的天使。可是看着学生们在操场上肆意的玩乐,我只能远远地做个观众。
周末饱睡了一觉,睁开惺忪的睡眼,我的爱人告诉我:下雪了。我急急打开窗户,啊!一地雪白的空中,雪花还在悠然的飞舞。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第一场雪我满怀遗憾,仿佛青涩的初恋,还来不及畅意的拥抱,就匆匆逝去了。而今面对这不期而至的爱恋,我竟是这样的自信。我幸福在握,却也强抑兴奋淡淡地吃过早饭。
我的爱人儿甜蜜的邀我,“走,出去走走”,我拿捏着“雪太大了,不去。”爱人儿殷切致辞“雪大了才出去呢!”我扭扭捏捏的答应了他的邀约。虽然第一场雪时我就盼望还有一次可以和爱人牵手踏雪的机会。
女人就是这种怪物。我想。我和千千万万幸福的女人一个样。心思不会了然说出来。得留着爱人去猜。如果爱人不知道邀我,我该怎么办呢!
走出家门,心早就飞扬了。踏雪寻梅,我半叫半唱着撒欢儿。爱人旁边默默地陪着,这种感觉真好!往哪儿走?小区旁洛水边儿?还是香鹿山?爱人问路线。我女王般下达懿旨:当然是上山。
其实问这句不多余吗?爱人儿问出来也已经意识到了。香鹿山麓住着我们的两个知己。这种快乐这种逸致,当然要叫来他们。这种时刻想到的人肯定不多。就像你可以天下遍亲朋,知己唯几人而已。
山麓汇合,我们一行四人向山上挺进。雪花飞舞却暖意融融。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有心领神会的欢乐在圆融的传递。上山的路修得很宽阔。路的两边是苍劲挺拔的柏树,松树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树。迈开步子踩着一地洁白的碎玉,脚下咯吱咯吱地响。快乐就随着这美妙的音乐在耳边舞动,在嘴角蔓延,在心里荡漾。
驻足路边竟然发现了一个小极了的虫窝,在大雪压苍松的翠枝下挂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是一个生命存在的迹象,这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这个虫窝温暖了我们也震撼着我们。“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这是庄子的齐物论,而今我们真切地体会到了。我们满怀憧憬与崇敬地想象着这个小巧的虫窝的主人。拿出手机不停地变换角度,拍下这难得的遇见。
突然想起也曾发现过一个鸟窝,结在山脚下的一颗枣刺上。鸟窝小的让人难以置信!是啊,结在极矮小的根本不适合鸟儿栖息的枣刺上,能不小吗?但它就在哪儿挂着,证明着一个小小鸟的存在。我无法用任何我所见过的东西来喻它的小巧。也许连“小巧”也无法来形容它。就像张飞的吼声只能用张嘴瞪眼做发声状来传达一样,哪个记忆中的鸟窝也只能用想象去复现。那次也是我们四个,同行的还有几个朋友。掐指一算距今已有十四五年了。我们仍然一路同行!一路遇见,一路感触,一路喜乐与共。也许正是因为有了彼此,世界才如此生动。!
走着走着仿佛直立行走无法倾诉我们充分接近洁白的精灵的心意,我们另外寻找到了一种亲近的方式。开始一个朋友怯怯地在雪地上翻了一个跟头,不料大家来了热情。找了路边一块草地,翻跟头活动进入了高潮。一个挨一个,有指导有师范有摄像有鼓劲,忙的不亦乐乎。欢快的身影,或轻盈或笨拙的动作传递着孩提时的快乐!多少年没翻过儿时的跟头了,我们这几个不惑之年的人啊!我们翻走了心中挤压的垃圾情绪,我们翻跑了岁月匆匆的痕迹,我们翻过了心理的警戒线,我们翻啊翻啊,放纵的畅意!我们仿若回到了儿时,回到了最初的一地雪白般的单纯思绪。
下山时遇见了热闹。邂逅了雪中百乐图。长长的坡路,白雪覆盖,厚度恰恰好。难得的滑雪场。有拉着孙子的爷爷、有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妻、有聚集嬉戏的几个小青年、有单独玩耍的少年。滑雪工具也是五花八门,令人忍俊不禁。有纸箱子,有左右腿绑上了木板的矮凳子,有婴儿的澡盆,有孩子们玩的跷跷板,有塑料的收纳箱,有长方形的木板,还有绑了绳子拉着的轮胎,甚至还有一块儿硬点的塑料纸。大家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在这段山坡上尽情玩乐。笑声叫声洒满了山坡,也充盈在空中。
拿出手机征取人同意,兴致勃勃专注的记录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盛况。收获满满的幸福!洋溢在人们脸上的笑靥定格在一瞬间,拍的人不亦乐乎,被拍的人也是其乐融融。素不相识的人们之间,善意和快乐在相互感染传递。
雪白的背景里,这里热闹着,嬉戏着,欢叫着,奔跑着,从坡上滑下的孩子的尖叫声和大人们发自肺腑的畅笑声交融在一起。这里是欢乐的海洋,这里是明媚的春天,这里是爱的王国,这里是俗世生活的超越!
天空中雪花曼妙的舞姿仍在继续,而我们雪中的畅游也该接近尾声了。一路走下山来,回归现实的怀抱,亲昵地与辘辘饥肠接轨,先坐下来海吃了一碗拉面。满足而惬意。
踏雪寻梅,我常常在入冬就开始期盼着!短时间内连降两场大雪,今冬也就心安了。北方的冬天,踏雪寻梅自然没有,可踏雪的情致却无二。
有雪才是冬,漫天飞舞的精灵妆点大地的时候,走出家门投身于这粉妆玉砌的世界吧!匍匐融入,纯化心灵,勿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