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唱红北平城

云若虽然也算上过学，可是读那几年书不过是基础而已。

听众人侃侃而谈，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戏子。从始至终。自己也只是个戏子而已。

“云小姐，你不用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泽川一直就是这样子的，冷冰冰的，你不用在意的。”叶先生很慷慨的说了一句。

说实话，这叶先生虽然是个教书先生，但是毕竟年轻。再加上往日里很多事情上他都有自己的见解，一旁的叶先生也是认同的。

看着梦婷一脸倾慕的看着叶先生，云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听着众人说话。

他们说的什么时局，自己虽然不理解。但是也知道如今世道艰难，就是梨园行，也不比几年前了。

“听关小姐说，你们两个是同学，不知道府上是？”大概是闲坐无趣，林泽川首先开口。

“先生客气了，我不姓云，我本姓江，叫云若，至于家乡住处我也不记得了，如果记得不错，应该是在无锡。

我父母早亡，我是师父，师娘带大的。如今，在明月楼师父就是那里的班主。”

云若说话的时候很小心谨慎，似乎不敢抬头，毕竟从小自己听说的话便是戏子就是下九流，虽然自己爱戏，但是很多人是瞧不起自己的。

尤其是面对林泽川这样风光霁月之人，自己实在有些自卑。

“没想到江小姐还是明月楼的名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江小姐唱一曲。”

林泽川说话的时候很真诚，也没有半分虚浮。

这让云若很吃惊，从始至终戏子都是被瞧不起的，可是这个人眼中都是真诚，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居然认为他会是自己的知己。。

“先生说笑了，我不过去，刚刚学艺还不能登台呢。”云若说的话还没有收完，就被一旁说话的叶先生打断。

“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居然有缘分，你不知道她可是个戏痴。你问问他重庆的一个戏楼，他哪一个没去过，哪一家的名伶他不知道。别说是个票友，我看啊，他还有几分本事，只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今天碰上了江小姐这样的内行，只怕是要班门弄斧了。”

叶先生知道自己的好友最是个爱戏的人，如今又听到云若是明月楼唱戏的。

心里更加喜欢，于是便想撮合他们二人来上一出，也算是为冬日里添点儿颜色。

“叶先生说笑了，我初学乍练哪里知道什么再说了。

我根本也不会唱什么戏，我师父还不许我登台呢。”

“好啦，云若你也别推辞，，你看叶先生说了，如今林先生有没有反对，不如这样，你就当是在家里练功，随便唱几句也就罢了。

原本啊，应该选一出戏，你们两个一快唱。

只是如今林先生不肯赏脸，还不如就请你先唱一曲抛砖引玉罢了。”

梦婷也起哄架秧子起来，毕竟梦婷虽然说知道云若，但是，云若唱戏她还是很少听的。

“你们别说笑话了，这要是让我师父知道肯定会说我的，再说了，我什么样的水平我自己心里清楚。”

云若虽然说是从小学艺，可是让自己登台唱一出，这么多人在，自己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小姐，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就请请您赏个脸可以吗？”

一时间云若有些不适应，毕竟这个时候，自己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

好在没有什么外人，再加上又只是几个人罢了。

“我……我唱的不好，大家多担待。要说唱戏还是明月楼的各位名角更好些，还请你们不要笑话才是。”

“哪有。哪有？我们啊，都是外行，只有你呀是行家，你且清唱两句便罢了。”梦婷还是补充了一句希望给自己的好友鼓励。

“既然如此，我且唱抗金兵吧。”若站起身来，知道如今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

云若也不知道唱什么，又想到他们这些人都是做大事的，说是差一些靡靡之音，情情爱爱只怕他们心里不舒服。

林泽川是懂戏的，坐在那里细细的听着云若唱戏。

虽然说吐字归韵云若还有些差，可是若论情意，云若自然不差的。

这出《抗金兵》，虽然唱腔虽然婉转，但是也多了几分气势。

一曲终了，众人还只是看着，还是梦婷先回过神来。

“云若，你真棒，我虽然不懂戏，可是听你唱戏都有了几分享受。

你放心，说不定有一天啊，明月楼挑梁唱大轴的就是你江云若了。”

尽管唱戏的时候气势恢宏，全身心的投入，但是一曲终了，江云若又变成了她原来的样子，害羞的一笑也不敢多说什么话。

“江老板不必客气，虽然说如今江老板还不能登台。可是我相信你师父不忍心让明珠蒙尘。

终究有一天你会登台的。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你已经唱红了北平城。”

林泽川笑着说了一句只是笑笑，然后又低下头来喝茶。

唱红北平城，这是云若一直没有想过的事情。

虽然说自己喜欢唱戏。虽然说自己爱戏，可是，自己能够唱红北平城吗？这个自己还不清楚。

自己常常在后台偷偷的看雀云师姐唱戏，那才是真正的风流婉转。

说自己唱的是青衣而，雀云唱的是花旦，是不得不承认去云确实有天赋，她能把小红娘唱的可爱可怜。

师父也说过雀云姐如果继续唱戏一定能有更大的成就。

可惜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更何况？师姐往日里也说过，自己不甘心一辈子做细死受人欺凌。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师姐从小长在戏班子里。生的如花美貌，很多人都惦记着她。污言秽语的观众更不在少数。

好在雀云姐去挺过来了，虽然说如今只是外室，但也算是有一个好的归宿。

“林先生客气了。”云若这才点点头，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居然想起了别的事情。

“时候不早了，我师父师娘也应该回来呢，我就先回去了。”

云若说完便转身离开，她实在不知道再待下去自己会怎样？总觉得有些局促不安，不好意思。

可是那位叶先生真的很好比戏台上的公子小生还俊。最重要的是他很有学问，知道的东西也很多。

他不多言不多语，但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股清风一样。

云若回到家里的时候，师傅师娘还没有回来，自己又转回了明月楼呆了一会子。

听师叔说戏越来越难唱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觉得这戏园子有些艰难。

自己虽然学艺，可是还没有什么登台的机会也，虽然师父不让她经常来这里。

可是，自己还是喜欢这里，如今，戏散了，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师哥师姐们正在归置东西，自己一个人站在后台隔着帘子看着偌大的舞台，心中暗想

唱红北平城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