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里的【你我他】

60年代 80年代 90年代

这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年代标签。

爸爸,妈妈,姐姐,还有我自己!

若非不是酒精作用,可能我都不会写这样一篇文字,因为我多愁善感,所以怕写哭了,爱玩文字的人有句至理名言,要感动别人,先写哭自己。

你信吗?我信!

年代里的你我他,喝完酒的那天,我发的这个圈。其实刚出的念头本身不是写家人,但后头想想,好像家人更贴切,因为我记得他们年代里的一些事情。

一家四口,那就得从一家之主开始。

1964年,父亲出生的年头。这个信息是我从母亲嘴里得知的,因为实际年份跟父亲身份证上不一致,而且至今都不知道父亲的生日是哪一天,没人知晓。

这个问题问过一些人,包括我的母亲,还有我父亲的妈妈。

奶奶说,好像是,可能是...却始终没得到肯定的答案。这个问题被我问起时,奶奶就会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自然咪成一条线,然后开始给我讲,那时候儿女多,忙着农活,有时甚至都记不得谁是谁,自然也都记不过来谁是多久出生的。

听完后我也会笑,笑奶奶糊涂,笑那个年代真有意思。

奶奶有八个子女,五男三女,父亲排行老三。因家里人多田少,在村里穷了一辈子,所以记不清生日这件事,也算是理所当然,在那个奔生计的年代,好像都没有生活的影子。

从奶奶口中听了很多关于那个年代的过往,她会说往日多艰难,那些生产队的事情。关于这个大家庭,也关于一些父亲的事。

父亲少年读书是很厉害的,以至于辍学老师会去家里家访,劝他回学校,那个年代都知道读书能出人头地,但父亲还是因为家穷放弃了。

放弃学业的父亲,干活也是一把好手,这都是父亲自己讲给我听的,在油厂组长多么看好他,在砖厂同事怎么喜欢他。

后来父亲带着这些夸奖,认同去了部队,而军人的身份也是母亲嫁给父亲最主要的原因之一,这是母亲告诉我的。

记得我看完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总会去想起父亲年少时候的影子是什么样的,好像有点像少安,但又有点像少平。

像少安的倔,像少平的坚定,不过这不太重要,那段时期的故事我都喜欢听,所以就会去努力联想到身边的人,这个人就是父亲。

因为奶奶都不记不清日子,所以父亲的一个族氏兄弟,两个人二十多年都没搞清谁大谁小。

这位父亲的兄弟,从我记事时就开始叫叔叔,直到前几年,这位族亲不知去哪里听到一些证明,他比父亲大,从此以后就让我改口叫“伯爷”,这是我们这个地区的叫法,比父亲大的都这么叫,不管是不是亲戚。

这个族亲年龄大小问题算是弄清楚,搞明白了,但父亲的生日还是没有确切的说法。

因为只搞清楚了出生了季节,还是没弄明白具体的日子,这也使得父亲这么年,都没有过过一个生日,你还别不相信,这是肯定的,至少在他当父亲这么多年以来,我记事以来,这是肯定的。

所以我常开玩笑说,给爸爸重新定个生日,就在元旦,这样就是年的开始,也是父亲的开始,多好!

但妈妈总说我瞎扯,哪有随便定生日的。

是啊,生日确实不该随便定,但过生日却是我一直想为父亲的做的一件事,在梦里都有过。他不知道,妈妈也不知道。

因为那个梦,把枕头哭湿了。

不仅仅是过生日这件事,而是父亲在梦里的背影,像朱自清写<背影>那样的感觉,不过梦里跟书中差别是,朱自清写的是父亲捡橘子,弯腰伏地,每个动作都写的很清楚。

我的那个梦里,是父亲在雪天脱衣服给我,衣服是黑色的棉服,胳膊肘是破的,脱给我的时候他只穿着件墨绿色的秋衣,在大雪天的晚上,在晚上的路上。

要知道,我生活长大的城市是很难遇见雪的,所以那个梦也会记忆犹深。

至于哭湿枕头是因为梦里其他的细节,还是只因脱的那件衣服哭湿枕头,的确记不太清,只是做这个梦的事记得,记得父爱在那次梦里的深刻。


1965年,母亲出生的年头。有人说,母亲是当年学校的班花,牙齿白,相貌好,心地善良,所以从小我就以有这位妈妈感到快乐。

我记得八岁男孩朱尔写的一首诗

《挑妈妈》

你问我出生前在做什么

我答 我在天上挑妈妈

看见你了 觉得你特别好

想做你的儿子

又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个运气

没想到

第二天一早 我已经在你肚子里

我八岁是写不出这样的诗,也更表达不了这种爱。在我的家庭里,爱是没有用言语表达过的,都在做,都在心里。父亲是,母亲是,姐姐也是。

相比父亲,母亲的生日就容易记得,而且不会搞错,因为母亲的生日跟外婆同一天,反正我是这样记住母亲生日的。

外婆就算忘了其他子女的,绝对不会忘了自己的生日 (这是句玩笑话,事实是外婆就算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自己的儿女),因为外婆在大家眼里,会把她放在舍己为人的那个队列,在村里是,在隔壁村也是,所以妈妈就嫁到了隔壁村,我爸爸的村。

外婆还是个有娱乐精神的人,小时候喜欢跟外婆睡,她总会拿东西挠你的脚,也会跟你搞一些恶作剧,比如打麻将对时候,你若中途去上厕所,回来后你的牌肯定会被换掉或者被藏起来。

不知为何,我少年时候的有段日子,特别爱听老年人聊天,听他们讲,听他们感叹,岁月蹉跎,如今多好。

那个年代,每一位父亲都伟大,每一位母亲也伟大,而且我认为这些伟大不是从为人父母开始,而是从他们年少就开始了,起码在他们那个年代。

母亲的生日是因为外婆的生日被记得,所以母亲的故事也是听外婆讲的最多,外婆口中的母亲,在童年是不快乐的,所以我特别深刻。还有比没有肉吃更不快乐事情吗?

母亲的爸爸离世早,也就是我的亲外公。因为生计,外婆改嫁,母亲属最小,就随着外婆去了新家。

外婆口中的很难,除了生活物质的窘迫,还有就是在那个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年代,母亲自然也逃脱不了所谓的体罚,这体罚不是外婆给的,而是新家给的,当然这也只是一部分,可能是这些经历,外婆总觉得亏欠母亲。

母亲的故事,我也听她自己讲过,她讲的时候却是从容,是淡然。但我记得她说的那段,到后来“新爷爷”才知道疼母亲,有次买了双牛皮鞋给母亲,全村都知道。

由于母亲有两个“家”,所以时常都会两边跑,干农活,送东西。而要讲那个年代最快乐的事,不是过年,因为穷人家人年好像都不怎么快乐,听到快乐的事情是跑到很远的地方看电影。

而对母亲的记忆,也有做过一些梦,但大多数都是“恐惧”的,打小就有种惧怕,可能是母亲的过于睿智的做法。

譬如,在我学生时代的周末时光,他们早上要出门工作,她总怕我在他们走后,立马起床跑去游戏厅,网吧。

我的学生时代,能去这些场所玩乐,必定争分夺秒,也就肯定没有睡懒觉这一说。所以她总会在关门后,在门外站一会,直到等我开门瞬间逮个正着。

跟母亲相比,我的童年有她参与的那些“恐惧”,但是快乐的更多一些。


1987年,姐姐出生的年头。在我心里头,她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也是自由向往主义,她爱蓝色,也爱白云,至今都是。

提起姐姐,我会把杨丽萍的【孔雀舞】跟她联想在一起,还有林海的【琵琶语】也会让我这样想。姐姐不会跳舞,也不会琵琶,但她会口风琴,会吹她那个年代的歌曲。

远方,草原,民族也是我给她贴的标签。

因为父母工作的问题,我随着父母去了异乡漂泊,打小和姐姐一起生活的时光不多,自然的故事也就寥寥无几。

但小时候我们会打架,我总不服输,也总会赢,从前总觉得她是打不赢。现在我会认为,她因为知道自己是姐姐,所以会让着我。

我常爱讲姐姐活在理想里,不喜欢世俗的看法,还总说她用特立独行证明理想是存在的,或许是太过善良,又或者是太过单纯。总怕她被理想伤害,然而结果证明了我的总怕是多余的。

因为现在觉得,她嫁给了姐夫,似乎就是嫁给了理想。

姐姐不愿循规蹈矩,这也可能是从小自己独立的早,学业是这样,工作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

对于婚姻这个问题,自然就不会愿意在长辈都喊着该结婚的时候去因为需要婚姻而结婚,所以她“逃离”故乡,去了异乡。

因为去了异乡,才有姐姐远嫁的故事。

姐姐跟姐夫的故事很有趣,我记得重要的部分,姐夫曾经在姐姐大学门口创业开过快餐厅,姐姐也经常去吃,但始终没有认识!

时隔几年,他们在那个异乡经朋友介绍相识,两个陌生的人在陌生的城市相遇,并讲起了快餐厅的故事,姐夫还说记得姐姐的模样。放在现在讲,要说这是套路,但我相信是真的,姐姐也信。

这故事要讲全了,可能还要写上好几篇,但说到他们的故事,我肯定被触动的。

除了这个故事我有所触动,在姐姐婚礼上,姐夫抱着姐姐那一刻,抱的很紧,哭了很久,我也被触动。

我记得后面有幅腊梅中国画,屋里也全都是腊梅,屋外面是鹅毛大雪,那都是姐姐爱的东西。

姐姐名字有个梅字,也出生在腊梅盛开时,所以姐夫准备了的这个主题。

如今,虽说是远嫁,但因为这个故事,因为这个婚礼,因为这个姐夫,我还是会讲她活在理想里。

理想多好,那才是快乐的本质,很多人都很难触及,而庆幸姐姐离得最近。


而我自己是个没有故事的,因为我所处的时期,我认为不应该叫年代,准确的讲是时代。而在这个时代里希望能有更多的故事让我在未来用年代来讲,又或者有人替我讲。

2018年11月2日 深夜22:40

在父亲的村里,恢复这篇系统崩掉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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