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小传(一):初进戏园为贪玩,误打误撞入对行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的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

此事哎 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

蓝靛厂火器营儿 有一个松老三

提起了松老三两口子卖大烟

一辈子无有儿所生个女儿婵娟呐

……

两千七百人的剧场里满满的荧绿色,节奏整齐。郭德纲看在眼里,心中暗叹:“相声可以这么说?这个小祖宗真是灭了祖啊!

荧光棒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郭德纲眼前一阵恍惚,看到台上张云雷修长的身材渐渐缩小,帅气的脸庞越来越稚嫩。嗯?这不是兔崽子七岁时的样子吗?

1997年,郭德纲与第二任妻子王惠相识,1999年,王惠第一次带弟弟张磊见到了郭德纲。

叫哥哥

小弟弟,你叫啥?

张磊

几岁啦

七岁

小圆脸真可爱!听说你爱唱戏?

都是跟姐姐学的。

唱两句呗

稚嫩的嗓音没羞没臊,郭德纲笑了笑说,还行。

童真里没有丝毫含蓄,却并不惹人厌。天津的演艺世家颇多,这种刻在骨头里的基因不可磨灭,郭德纲此时并不知道,他会因为眼前孩子的表姐而牵出一段师徒情。

张磊和王惠是表姐弟,两人相差16岁,王惠是京韵大鼓演员,14岁开专场,20岁已经红遍天津曲坛。1997年,21岁就带着当时五岁的张磊去剧场看她的演出。五岁的孩子懂什么,反正有吃有喝有玩就行,但是戏园子里的蚂蚁也必然比旁的蚂蚁懂韵律,何况是天资聪颖,骨头里刻着音乐基因的张磊。然而就这样在戏园子里摸爬滚打两年的张磊,也只得到了未来姐夫的一句还行。怪不得当时的郭德纲不受娘家人待见,说相声时候的鬼灵精去哪了,跑这儿玩实诚来了。

两年后,2001年,王惠放弃专业跟随郭德纲闯荡北京,9岁的张磊一到寒暑假就会跟着表姐来北京学习曲艺,算是正式入行了,郭德纲看这孩子爱唱,而且有基础,那就先教唱呗,各种鼓书戏曲。这都难不倒张磊,技艺进展飞快。

又过两年,2003年,张磊小学四年级,正式放弃学业,到北京跟随郭德纲学艺,并拜师,入云字科。艺名曰张云雷,磊谐音,加一云字,取云中惊雷起之意。云鹤九霄龙腾四海,这8个字是当年张文顺送给郭德纲的一幅字,并告诉郭德纲,穷尽一生收够这8个字足够矣!郭德纲听从张文顺的意思,因此云字科便成了郭德纲第一波徒弟,张云雷算是第四个徒弟,但是排行却是老二,后得名二爷,不过二爷名号的来历颇有说辞,暂且不表。

张云雷这年11岁,彻底离了父母,跟着姐姐姐夫生活学艺,面对郭德纲,纲常伦理喊姐夫,师徒名分却实如父子,郭德纲每天晚上陪睡,后来张云雷干脆喊郭德纲叫爸爸。爸爸这个词不是瞎叫的,你敢叫,我就敢打,其实戏是从小打出来的,相声一样,但是显然爸爸比师父更有打的权利。郭德纲素来严厉,郭麒麟都不敢随意顶嘴,张云雷心里也害怕,但是仗着姐姐,偶尔还是敢顶嘴。半大小子张云雷已经有了自己的小九九,原本没拜师,郭德纲还教个戏曲之类,反而拜了师之后,却不教了,每天端茶倒水,打扫卫生。张云雷不善言谈,也不问缘由,倔脾气上来兀自生闷气,凭什么不教我啊,虽然明知别人比自己拜师早,却依然无法平静。

张云雷从小倔脾气,但是却并不笨,生了几天闷气,脑袋瓜子一转,嘿嘿,你不教,我不会自己学吗?趁着郭德纲教别的徒弟,张云雷偷偷听着,太平歌词,白蛇传。一日下午,郭德纲在屋里写东西,张云雷窝在被子里唱着太平歌词,正自唱的起劲,突然被子被人掀开,只见郭德纲的大黑脸探了过来,你小子唱的什么?张云雷心中一惊,坏了,偷学被发现了,不会挨骂吧?说来也怪,张云雷做事情倔,可是挨打时候却不倔,立马认怂,我再也不敢了。郭德纲却赶紧摆手,不是,你再唱一遍。

那杭州美景盖世无双

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

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

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

那秋观明月如同碧水

冬看瑞雪铺满了山岗

我表的是蛾嵋山白蛇下界

张云雷胆战心惊唱了十几句,唱完看郭德纲的脸色,然而大黑脸哪有什么表情,扭头走了。

第二日,郭德纲叫来张云雷,我教你《白蛇传》完整的一段,自此,张云雷终究是从唱学起。别人都是贯口开始学,奈何张云雷打小就露出了唱的天赋,而郭德纲也会因材施教。说起因材施教,张云雷想到这句话就是两行泪啊,朱云峰外号烧饼,和张云雷一起长大,烧饼可以边玩边学,所谓玩的时候好好玩,学的时候好好学。张云雷却不行,只能学不能玩,一大早,郭德纲喊话,太平歌词五十遍,张云雷叫苦,都学会了,三十遍。郭德纲继续喊,七十遍。张云雷,OK。听您的五十遍。

郭德纲心想你当初着急要偷学,现在让你学个够本。两酒窝越陷越深,嘿嘿。当然老是这么操练张云雷,也不行啊,毕竟是孩子, 关键还是敢顶嘴的孩子,这天一大早,郭德纲喊,你背不背?张云雷仰头怒视,不背。你再说一次,不背,说完张云雷把御子板扔出了窗外,然后,郭德纲把张云雷也扔了出去。刚扔出去,郭德纲暗叫不好,这人都扔出去了,还不解气啊,于是匆匆追了出去,发现张云雷满地打滚,没有跑,于是上去按住,照着屁股一顿胖揍。

这是张云雷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挨揍经历,直到如今记忆犹新,当年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对于师父郭德纲的训猴式教育理解颇深,一个猴一个栓法,没毛病。而打小不停的重复那些早已滚瓜烂熟的歌词,无非是将这些韵律和词曲深深的刻在骨头里,渗入骨髓,留进血液。不出两年,张云雷在郭德纲的调教下,已经小有名气,亮堂堂的嗓音,好歹是个角儿。

然而天不遂人愿,13岁的张云雷好运到头,云中雷还没出个响,便被拦腰斩断,人生中第一次起势,却被命运无情的拍死。

已经成角儿的张云雷就究竟遭遇了什么?欢迎关注张云雷小传(二):认命倒仓玩出走,历经磨难终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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