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iz
“有空房间吗?我昨晚和三具尸体呆了一夜。如果能洗个澡就更好了。”我对用花手帕擦着眼泪的布朗太太说。
那年我十四岁,父亲死了,我来替他收尸。
父亲是来约克镇买小马驹时被枪杀的,他运来了我们的棉花,卖给了这里的怀特先生。怀特先生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他出的价格要比马萨镇的莱昂先生低一分,只有十分钱一公斤,但他有整个加州最好的小马驹,父亲答应我这次买回的小马驹中,送一匹给我。
他是被一个叫钱尼的人打死的,那人是个逃犯,脸上有一个大大的黑色伤疤,他还抢走了他身上的金块和他的那匹老灰马。这些都是布朗太太的信里说的,爸爸每次都住在她这里,当然,镇上也没有其他的旅馆。她信里还说,钱尼跑掉了,爸爸不是这个镇上的人,没人管他的死活。
“怀特先生,我是珍妮,约翰的女儿。”我对着那个胖胖的,在书桌后面呼哧呼哧记帐的秃顶老头说。
“哦,珍妮小姐。我对令尊的去世深表同情。”他抬头打量了我一下,又继续翻腾着他的账本。
我特意穿着那套黑色的套裙,因为这样会显得更成熟,虽然妹妹说我像个老修女。
“我是来了结我父亲和你的账务的,怀特先生。你应该付给我三百五十美元,因为我父亲的马是在你的马厩里被偷的,还有,那些小马驹我们不要了,要退还给你。”我大声说道。
“哼,小姑娘,怎么是你来替父亲收尸,你妈妈呢?”胖老头抬头看着我,用那圆滚滚的手指沾了沾吐沫,翻着他的账本。
“她要在家照顾弟弟,而妹妹太小,所以我就来了。”
“呵呵,你父亲和我钱货两清,明白吗,钱我都已经收下了,所以那匹老灰马被偷不是我的责任,我的看门人还被打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