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直肠手术

        今天是出院的第三天,现在回想过去的二十多天,恍如隔世。劫后余生固然值得庆祝,但是病痛带来的创伤却也需要时间去疗愈。

        6月5日,我转院去了厦门市第一医院。因为6月3日在弘爱医院做了止血手术,人还是相当虚弱,整个舌苔都是厚腻的白色,所以去了第一医院也是有气无力的。因为还没有确定手术时间,主治医生先开了一堆检查的事项,包括各类抽血、核磁共振(弘爱医院在我的直肠创面用了多个钛夹止血导致前后两次这项检查都无法进行,无奈只能选择全自费的pet ct)、pet ct(确定癌细胞是否转移)、心电监测等。当天下午我们去得比较晚,只能第二天再去做检查,医生允许我回家住,包括第二天做完检查也可以回家。在家陪孩子过了个周末,周一上午收拾了一堆东西正式入住3人间。隔壁两床都是70多岁的大叔,一个刚做完手术没几天,另一个是等着做二次手术接上漏口。

      6月9日我做了pet ct(全自费,6800元)。做PET-CT需要注射放射性物质。PET-CT检查的核心是通过检测放射性示踪剂在体内的分布来成像。通常会注射一种含有放射性核素(如氟-18)的葡萄糖类似物(FDG),这种物质进入人体后,会被代谢活跃的细胞摄取。由于肿瘤等病变组织的代谢率较高,会聚集更多的放射性示踪剂,从而在PET-CT图像中显影,帮助医生判断病变性质和范围。由于注射了放射性物质医生通常会要求我们多喝水,加快代谢。下午,医生看到了报告,显示一切正常。

      第二天,科室主任帮我做了指诊一直没办法触碰到钛夹(弘爱医院的检查报告显示是距离肛门3公分),因此医生判断要么距离有误要么钛夹已经自动脱落了。但是第二种几乎不可能。保险起见又帮我安排了一次MR,一上机器就被告知没办法,因为钛夹还在。同时,我被告知第二天下午(11日)要手术。于是,护士给我发了两张纸条,让家属照着单子采购必需品,有点滴报警器、护理垫、束腹带等等。同时,还给了我干净的病号服、消毒水和泻药,嘱咐我手术前要净身……当先生告诉我3公分的距离决定了我手术方案是保肛造瘘体外挂个废弃物处理袋,等2~3个月后肠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动一个手术把两段接上。说实在话,我有点接受不了,内心的崩溃也无法言喻,不过客观事实摆在面前我也只能被迫接受。脑袋是空白的,但是接待来关心我的亲朋好友们时我却表现得云淡风轻,也许是不敢想未来也许是内心没底,也许是真的认命了。虽然“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躺在医院的那一刻“我命只能由医生”,选择完全信任医生并好好配合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第二天就要手术了,我当晚住在了医院里。熙熙攘攘的医院(这个词用来形容医院一点也不过分,只有当健康遭遇了问题,医院里来往的人群才会提醒你有多少人在为健康奔波)在晚间显得宁静,各个病房的病人们(环顾一周,我应该是最年轻的,虽然护工大姐告诉我有个17岁的小姑娘我始终不信)很有默契地早睡,然后在还未睡醒的时候就会被医院的作息强制唤醒(记得术后第几天我听到了5点广播响起,护士会来挤掉导流袋里的积液随后护工会来倒掉,6点走廊会响起早餐的叫卖声;6点半伤口照灯;7点多些不得不起来,8点前后护士查房之后主治医生查房,9点多开始一天的点滴之类的)。

    11日10点多,三位姑姐(两位姐姐家里有孩子高考10号才结束,她们连夜坐火车赶赴厦门)远道而来,看到我穿着病号服躺着她们很心疼,估计是队友有交代过了她们没敢流露出太多的担忧和不安。由于10号晚上吃了泻药,所以早上都在跑卫生间,同时因为没啥东西进肚,我有点虚脱了,医生查房的时候开了两大袋营养液,甜滋滋的有点蓝莓味,还怪好喝的,两大袋营养液大概是那几天来接触的最美味的东西了,12点前喝完就得绝对禁食禁水了。因为内心很不安,我用刷手机的方式来释放压力,还给好朋友发去让她们祝我成功的消息。因为考虑到父母年龄大了,让家人都不要告诉两边的父母。焦虑不安充斥着术前的自己,我一直询问着啥时候可以手术,但是回答我的都是“别着急,等通知就好了!”3点半左右,护士终于来通知我做好术前准备。我又郑重地去了趟洗手间,清空了除了病号服之外的所有东西,按照要求又剪了剪本就不长的指甲。4点15分终于在一众亲朋好友的陪伴下坐了医疗专用梯到了同栋楼的4楼(手术专用楼层)。我取下眼镜、交出了手机、换成了手术室里的深棕色拖鞋,坐在椅子上等着。时不时有手术结束的病人被推床推着出去,趁着开门的间隙还能跟厚厚的隔离门外的众人打招呼。不久来了个全身穿绿衣服的医生,把队友唤进来告知了他麻醉的风险,诸如如果无法打开口腔不排除会因为用力打开造成牙齿受损等等,听着怪可怕。我依旧没有波澜,只知道都到这一步了一切都交给医生交给我自己的命数。之后,我便被带着来到了手术室,穿过排列整齐的推床,我忘了是三号还是四号手术室。一堆戴着口罩语气轻松的医生,偌大的手术室里,乳白色的各种大机器透着高科技的魅力。我被一个女医生温柔地要求分腿躺在病床上,也许是看我紧张跟我聊了几句,之后有一个小伙子医生给我戴上了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氧气面罩,不多时一股强烈的困意朝我袭来,我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寒冷中醒来,冷得直打颤,嘴里无力地喊着“好冷!”,也许是细微但持续不断的呐喊起了作用,有个医生朝我的推床上塞了一根粗粗的暖气管子,我瞬间感觉回血了,接下来虽然眼睛睁不开但是知道自己手术结束了。回病房的路上,亲人为我搓热冰冷的脚底,似乎还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据说我的手术比预想的成功,进手术室半小时医生就告知家属我的肿瘤位置离肛门有8公分左右,因此直接做了切除和缝合,可以不用造漏。

      至此,一场历时6小时带着大家关爱的直肠手术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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