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意义或许不是爱情,但很多时候,爱情确实点亮了青春。
1.
“你微笑一下吧,”他从相机后面抬起头然后一字一顿地跟我说,“就是可以露出牙齿的那种。”
“嗯,就是这样,那么,现在再来一张笑不露齿的。”
听到这句,心中不免一阵混乱——这货在嫌弃我的牙齿太丑吗?
2.
我和他,是在一次摄影活动中相识的,机缘巧合吧,我是小模特,而他是摄影师。
正式拍摄开始前三天他加我好友,没有备注信息,也并不说话。
我忍不住问他:“喂,你是谁啊?”
他这才自报家门:“我是这次活动的摄影师,因为拍摄需要所以提前加你,别见怪啊。”
“摄影师啊?”
“嗯。”
不得不承认,我对摄影一直都是兴意盎然,所以也对这群体充满了向往。
不禁好奇,去翻他的空间。看着他说说图片里的那张脸,发现:这个摄影师还是有点小帅的嘛。
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从此,我们不算认识,却也不再是陌生人。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那天下午三点,他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我有没有空去试衣服。搞得灰头土脸、还在教室自习的我一脸狼狈。
这是答应啊,还是不答应啊?不答应怕耽误组织的安排,答应了,我这蓬头垢面,衣服也是随便一穿,人跟刚从农村支教回来一样,也没法见人啊。
犹豫了一分钟,不知道怎么答话。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又催了两句,心情不佳。一想,算了不管了,丑就丑吧,反正我也不认识这个人,大不了丢次脸嘛。
我满头黑线地冲出教学楼,却因为找不到北而对他约定的地方一头雾水。后来,听到有人在出租车上叫我的名字,这才知道,就是他了。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这是个学长,我坐在出租车后排,小心翼翼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他转过头来,笑笑着看了我一眼,我可以看到他的侧脸比照片上帅很多,声音很好听,整个人都好温柔。
3.
此后,我们除了工作,还会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些生活,知道了,他比我大一岁,现在负责摄影协会的工作,以前参加过模特队。
还发现,我们的生活布满了交集,很多相识的机会,我们却依旧不认识彼此。
拍摄任务结束的那天下午,我们同行,顺路去牡丹园看看有没有还未残败的花朵。
院内的花依旧很多,但大多都谢了。樱花路上的樱花花瓣早上还是漫天遍地,现在已然被清洁阿姨们扫去了。
傍晚时分,游客很多,有互相搀扶的老夫妻,也有卿卿我我的小情侣。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牵着一只沙皮狗,两个人互相拉扯着,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你要不要拍那只狗?”他说着,把自己的小单反递给我:“那只狗拍出来肯定很好看。”
“嗯。”我小心翼翼地接过相机,看着屏幕上都是我不认识的陌生符号,才发现,这个东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就这样,他的相机里有了第一张我的杰作——一团花掉的,看不出来是什么的棕色模糊影子。而这张照片也成了他日后嘲笑的有力证据。
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们走到了湖边。我还记得,那一天云霞很美,微风还轻柔,湖里面有争抢食物的鱼群,不时的打个滚,露出白白的肚皮。
广播里的民谣温柔又动听,主播的声音很有磁性,一切都那么美好,又那么惬意。
我趴在湖边的木质围栏上,看着远天,看着游人,看着身边这位大哥哥,不禁有一种想要找寻怀抱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我现在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你呢?”我轻轻地问他。
“我也是。”他看着我,轻轻地拨开我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中满是温柔。
4.
此后我们好像更加熟悉,对话也日益频繁,谈天、说地、聊心事,感觉都是满满的欢乐。
发现,我们原来还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好像彼此之间已经成了老朋友。
一周后,他问我要不要明确一下我们的关系,我点头。
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静静,我们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男女朋友。
--会不会太快了?
--不会的,再等就没有感觉了。
那个晚上,我们在居民楼间一圈一圈地走着,把自己身边的大事小事,优点缺点,事无巨细地一一悉数给对方听。榕树下的长椅上,我抱着书包,他抱着我。
能感觉到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呼吸深沉而均匀,很踏实,很幸福。
可能是因为太喜欢,我们牵着手,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夜深,才互相作别。他离开我时总喜欢捏捏我的肩膀,我猜,他应该是还想再抱我一下。
临睡前,我收到他的短信: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我回复道:我也是。
嘴角不经意地上扬,闭上眼依旧满心甜蜜。
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这于我,已是阔别许久的感觉。梦里有天空,有白云,还有皎洁的月亮;有他,有温暖,还有坚实的臂膀……
5.
其实,我们都不是彼此的初恋了,但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比初恋还甜蜜。
感觉自己的少女心瞬间变高了八度,有的时候,一边走路,一边就能笑出声来。
他是宠爱我的,我虽然不太提要求,但我的要求他都基本会尽力满足我。其实吧,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刻意去做的,觉得,只要在身边就已经很美好了。
我们相约着吃饭,相约着自习,试图用时间来帮助我们更贴近对方一点。
他喜欢吃酸甜口味的东西,喜欢自己骑车出去旅行,喜欢爬山,喜欢野营,喜欢探索身边陌生又熟悉的小街小巷,和我一样。
感觉他的性格是温和的,有时还带点小腼腆,说话不疾不徐,不紧不慢。说出一个句子要思量三分,生怕不小心中伤了身边人。
但他做起事情又是非常认真的,自己定了目标,拼命也要达到。反正感觉这个人就是那么值得信赖,可以依靠。
他用之前的奖学金买了一台二手的单反,知道我也喜欢摄影,和我在一起之后就告诉我,那个也是我的。
我为了让他更与众不同一点,我想给它起个名字,思前想后,感觉始终不够稳妥,后来想到我们结识是因为那次活动,活动的名字有一个“动”字,那么,索性叫他“洞洞”好了。
名字越随意,活得越长久。
6.
一个月以后,我们开始计划自己的第一次小旅行了。
就在西安,很近,很方便。
其实说是计划,也不算计划,前一天有了这个想法,第二天就去做了。
直到那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有人爱着你,就有了任性的资本和勇气,有人陪伴你,就有了闯荡世界的胆量和豪情。
感谢天气,那刚好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们买两张车票,乘一班高铁,换了三次票,终于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提着不多的行李,带着我们的小单反,手中牵着心爱的人,说走就走。
还记得,在以往的列车上,我总爱面向窗外看风景,但这次不一样,他在身边,就只想看着他。
其实,每次我看他的时候,总会发现他也在看着我,我们总是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对方,不小心,就傻傻地笑出了声。
现在想来,与爱人对视是幸福的,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感觉,那时候,你的眼中有我,我的眼中有你。我们的心灵里都装着彼此。就像,其实那座城市本身不浪漫,可是有了你,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我们的列车晚点,地铁售票机前又大排长龙,等到了目的地时,已经比我们的预期晚了很多。
不过,好在我们也不急躁,还能一边感叹时间太快,一边欣喜这里有我们都爱吃的东西。
汤包馅很足,皮有嚼劲,鲜味浓郁;黄瓜麻香适中,爽脆可口;榴莲蛋糕里有整块的榴莲肉,慕斯奶味很浓,吃下去,满满的幸福感。
我们手牵手,挤过人潮涌动,穿过大街小巷,避开一辆辆一股脑儿向前冲的三轮车,去到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这里小路错杂,街巷繁多,每次到了十字路口,就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亲爱的,我们走哪里呢?
--你说吧,听你的。
--我也不知道,听你的吧。
--那,往北走?
--往北走会不会越走越远了呀,不然我们往南走吧。
--行,那就往南走。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怎么决定我都行,听你的。
--那……还是往北吧。
--嘻嘻,好!
我们每次就这样在人群中穿梭,两个人都没主意,却也从来不尴尬。想到了什么,就去做;没有想到就随便走走,也无所谓。其实,那时候觉得只要他牵着我的手,去哪我都不害怕。
在我们随便选择的第三条路上,终于发现了新天地。
这里的游客没有那么多,可街道也是回民街的风格,沿路的阳光没有那么强烈,树荫郁郁葱葱,很舒服。每走几步就能看到分支出去的小路,路口贴着门牌,名字都很特别。
我还记得,其中的一条叫:小皮院。这条巷子的入口有一个很欧式的门面,只是没有营业,也没有店家。
趁着人少,可以拿自己的三脚架自拍几张。可是每次两个人同框都蜜汁尴尬,根本不知道要摆什么动作啊,而且还会把握不好时间,不是拍到刚好经过的路人,就是被相机抓拍到非常尴尬的一幕。
这个小门面的对面还有一个门,应该是住着一户人家,听见我们的声音,一个奶奶出来问我们是不是要结婚啦,她说这里经常有人来拍婚纱照,每次都很有意思。我的脸被她说的通红,急忙躲到门的后面,奶奶一开始还偷偷看我们拍照,后来发现我不好意思了,就自己关门进去,突然感觉奶奶真的好可爱。
想来,如果说旅行是找寻生命的另一种意义,那么与爱人同游就是探索你们未曾发现的心有灵犀。
我还记得那天,春天的气息还在,樱花很美,透着淡淡的岁月静好。
太阳快要落山时也可以格外明媚,钟楼很近,车水马龙,绿瓦红墙,很温暖。
我们都喜欢去探索不知名的小街小巷,感觉他们看似平淡的外表下,总是会给你新的小惊喜。
晚上,在夕阳下他告诉我:“以前来过那么多次西安,却从没感受过他的如此多美好。”听他这样讲,语气平平淡淡,但我已然幸福非常。我知道,他留恋的不止是西安,还有在这里的我们的爱情。
后来,我们相约着去了很多地方,把我们大大小小的脚印印在了中国的美丽版图上。旅途镌刻着我们的爱情,也镌刻着我们的青春。
7.
有时候总是会在思考,什么是爱情?什么又是青春?
光阴太美,阳光太灿烂,我们埋着头奔波在路上,有时候不经意就路过了整整的一段美好时光。
相遇太短,生命不长。真爱太可贵,怀念太善良。
我们总说着自己习惯了寂寞,可有时特立独行的人有时也说不清什么是寂寞。那么,如果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那么这样的告白一定是生命中最浪漫的情节。
能找到一个情趣相投、三观相似的伴侣不容易,能和他一起走过青春,走过年华更是不容易。
所以,感谢生命,让我遇到你;感谢时间,让相爱的人在一起;感谢你来到我的青春里,也希望,我们的爱情可以相伴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