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007 在应物中迷失—— 李洱《应物兄》

    应物者,顺应变化也!世间诸事,纷繁杂乱,司马迁一言蔽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很少有人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大部分人也就如劝解屈原的那个渔夫一样:“与世推移。世人皆浊, 何不沽其泥而扬其波? 众人皆醉, 何不哺其糠而啜其醨”?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自我劝慰也就罢了,但如果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志向的知识分子也是这般“与时俱进”,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钱钟书在《围城》里极尽嘲讽之能事,把知识分子的自大虚妄无能迂腐讽刺得体无完肤。贾平凹在《废都》里把知识分子的那种堕落无奈懦弱萎靡描写得入木三分。两位大家对知识分子的批判鲜明突出。

    与他们二人相比,李洱写得更含蓄委婉。应物兄是一个小有成就的中年知识分子,导师是学术大家,同学是副省长、大企业家等,人脉资源丰富,是一个著名大学儒学研究院的筹建者,通过他的穿针引线,一幅当代高级知识分子的清明上河图便呈现在了读者面前。

    但是,在这些当代的以研究儒学的高级知识分子的活动中,我丝毫没有看到一点“修齐治平”的意思,如果孔子的儒学是龙种的话,整部书写的基本都是跳蚤的鸡零狗碎。完全没有了那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气魄和胸襟。人人都在与时俱进,很多知识分子在名和利的潮流中也慢慢迷失了自己。

    现实生活中,也经常见到一些知识分子,表面上似乎是社会的良心,而且有些自己也以为是社会的良心,其实,一遇到蝇头小利便原形毕露,吃相极其丑陋!也见过一些所谓专家,满篇的应景新词内容却虚无一物也可称论文,几个学生东拼西凑攒一本书署上自己的名字也可称专著,倒是可以顺应时世挣得世间几多名利。

    在书中众多人物中,应物兄还算是厚道的,有些真本事的,有些原则和底线的,但随着儒学院筹建的展开,他的原则和底线一再被击穿,真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所以,小说最后,作者就让应物兄被撞身亡了。

      李洱的这部小说还是不错的,但,总觉得灵气不够,如同一幅山水画,上面密密麻麻的黑糊糊的都是树木和山石,缺少了水的流动和气的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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