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锐领着一群人转身又“浩浩荡荡”出了病房,她的心狂跳不已,仿佛就要冲出胸膛,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扣住,指甲恨不得嵌入肉里。她强稳住心神,继续查房,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下来的。回到办公室,她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干了全部力气,连呼吸都觉得有气无力。那个碧色的玉镯是那么熟悉,还有那个姑娘,是Rh阴性O型,她们家的标志性血型,那么她会是...... 会是......姐姐的孩子吗?!
玉镯是她送给姐姐的。当时宋敏怀着身孕离家她是不同意的,但是拗不过姐姐的脾气。姐姐走后不久就发生了那件事。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姐姐的下落,多方打听可惜音信全无。再之后她来到了这座小城,当年姐姐离开时说要来的地方。她安顿了下来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幻想着,哪怕希望渺茫。这个叫刘玉的姑娘被送来时情况危急,她正好在急诊就参加了手术。术中需要输血才发现这个姑娘是“熊猫血”,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血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自己的血可以配型,可以输。当时的感觉很奇怪,她觉得她必须救下这个姑娘,不惜一切代价。
等到第二天查房时看到姑娘手上的玉镯,她一眼就认出了是那只,她亲手戴在姐姐手上的那一只。她应该没有看错,因为那只镯子上有个很小很小的黑点,应该是个瑕疵。记得当时她还和姐姐开玩笑说那是她的“心眼”,会随着姐姐走天涯。陈年往事一旦“开了门”,就像洪水涌来,仿佛要淹没她一般......
姐姐是去找他的。新婚不久,他就被派往这个边陲小城支教,他是一名老师。没有人愿意去那样的穷乡僻壤教书,他去了。路途遥远,通信要隔很久才能收到一封,每次收到来信,姐姐会捧着那封信反反复复看好久好久,直到纸张都起了毛边儿。过了些日子,姐姐决定要去找他,不顾家人阻拦义无反顾地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之后就听说那里发生了一次山体崩塌。他数次往返救了多名学生,最后一次进入学校,没有再出来。姐姐也被列入了失踪者名单。她和姐夫的家就在学校里面。
宋锐来到这座小城住下后,凭着从之前来信中得到的只言片语,一路打听到那个地方,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家儿童福利院门口。
碧晃晃悠悠在医院里逛,不多时就打听到(连听、带看,捎带着再翻)许多“有用的”信息。昨天给刘玉做手术的宋主任也是Rh阴性血,竟然还为了救刘玉给她输血。宋主任不是本地人,几年前才来到这个地方。碧也去医院档案室转了装,不过那里又脏又乱,她胡乱翻了翻泛着霉味的纸就赶紧逃出来了。
她觉得这个宋主任有点儿意思,虽说医生救死扶伤为天职,但手术台上肯为素不相识的病人献血供血,应该也不多见。 再者这么巧,她也是“熊猫血”?!要这么一看,刘玉和宋主任长得还有点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