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心中最帅的兵哥哥:节日快乐!永远幸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安安发祝福。
安安是我的学生,如今已经退伍,已为人父。
说他帅还真不是恭维他,当然,外表还真的很帅,尤其是经过部队的锤炼后,将南方的白皙少年镀金成健壮的有着小麦色皮肤的男子汉,大眼睛依然闪着满眼善意的光芒,依然很南方,但是很爷。
安安是上大学后才入伍的。他高考失利,进入某所大学后,发现周围的同学并不是他希望的那样爱学习,他怕自己被沦陷,大一下学期就应征入伍。
进入部队后,他陆陆续续写信或者在QQ里给我汇报他们的生活,很严格也很充实。我记得他还发给我照片:豆腐块的被子、整齐干净的卧室和亮堂阔大的连队图书馆。
书信来往间他还送了我一些礼物,印象深的是两件。
雪地靴刚刚出来的那一年冬天,他给我寄了一双,有同事说这是爱心牌雪地靴。
他在部队里立功的奖品,他寄给了我,让我分享他的王者荣耀。我留作后来女儿升高中的礼物送给了她。
那一年他放年终假,到学校来找我。穿着一身雪白的海军服,英俊威武阳光地站在我面前。正逢下课时间,点亮了经过他身边每一个人的眼光,尤其是学弟学妹们啊,恨不能绕他身边走三圈。
其实他给我最帅的印象,还是缘于初中读书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下午最后两节课,学生们正专心地进行语文考试。突然一阵手机音乐声音传来,我伸头向门外看。在我们班与隔壁班中间走廊的位置,站着两个十五六岁的黄毛少年,手里拿着手机在听音乐,声音很大,有着一种赤果果的挑衅。十三四年前手机在农村小朋友眼里应该还是稀罕物。
我走出去劝他们离开。隔壁班在上英语课,正教读英语单词。他们的黄发在斜阳里很刺眼,透着一种劣质染色剂的感觉。看着黄毛眼里的不驯,我是又气又怕又可怜他们。
本该坐在教室里的年龄却在教室外游荡,还一副油里油气的样子。好心相劝无用,我真后悔手机没有随身带,否则可以将同事们找来轰走他们。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安安带着五六个男孩出现了。黄毛一见,作势说:“你们几班的?好,我走,你们等着!”
他们后来跟我说,听着我与黄毛小子的对话,他们早就按捺不住了,生怕我被黄毛欺负了。只等班长安安将桌子一拍,仿佛暗号一般,五六个高个子的男生一涌而出……
现在想一想,拍案而起的安安,一涌而出的男孩们,力挺在我身后,是不是最帅的风景?
后来安安上了高中,高二的时候给我写信,说他选了文科。我到学校去找过他,送给他一本《顾城的诗》。
安安上大学后还选择去当兵,应该不是偶然,初中时代的那件小事就反应他身上的责任感和英雄情结。
每年探亲假,他常会安排机会约几个同学与我一起喝茶、吃饭。每每问起我女儿的状况,就像大哥哥关心小妹妹那么亲切自然。
有一年,我买了新房子,他们几个在席间聊起来,好像聊的是他们自家亲戚的房子。安安说:老师房子要装修,你们几个准备怎么办啊?他们纷纷表示有需要肯定帮忙啊。祥哥明确地说:装修材料我帮你搞,不说省多少,省一两万肯定没问题。后来装修的时候没好意思麻烦他们,但那份情义一直暖在我心里。
前一阵子安安在微信里邀请我,乘暑假带女儿去他生活的城市玩一玩。他的小娇妻也是一位老师,儿子肥球尚在襁褓之中。我说,还是等球球大一点,我们带上球球一起玩吧。
今天发出祝福后,不一会儿他就回复:“谢谢哦,只有今天我感觉自己还是兵哥哥。”
“是啊,理解,球球爸爸。”
然后我们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