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蒲公博学著华章,
说狐谈鬼寓意长。
豆棚瓜架贤邻助,
刺贪嘲疾古今方。
《蒲松龄与毕氏家族》
(四)
上回说到毕木教子有方,到底是怎样教育下一代,咱接着往下说。
为了诸子砥砺勤学,毕木置“责善簿”,把每个儿子的优缺点记录在案,鼓励先进,责罚后进,因人施教。这在四百年前还真是个创举。他还制定家训,教育子孙多行善事远离罪恶:“守前谟,不居间,不放债,不攻煤井”;愿后世,学吃亏,学认错,读好书“。这“三不一守,三学一愿”的毕氏家训真是独具特点。
他虽未做官,但深谙为官之道。儿子毕自严出自寒门,在明末那样一种险恶的政治环境中,能有所作为,而且步步高升,虽然仕途坎坷,但终有惊无险得以善终,应该说其父的影响至关重要。
毕氏自此广开读书藏书之风气,毕木晚年著有《黄发翁集》。
毕木应是欣慰的,皇帝的三十多道圣旨中有十一道是给他的,有封有赠。按在世为封、去世为赠例。毕木只于万历二十五年被敕封推官。虽只是七品,亦足以使他风光荣耀的了。只可惜四年之后就去世了。没有享受到他的儿子步步高升衣锦还乡的更大荣耀。他死后三十多年间,一直从六品赠封至一品光禄大夫太子太保户部尚书。
毕家历五代集百余年的不懈努力,于万历十六年开始收获。这年毕自严20岁,在那年秋天的乡试中,以山东第24名的成绩考中举人,自此毕木对他的四子刮耳相看,更加器重。这年自严中了举,成为毕家一大盛世,举行了隆重的祭祖仪式。一年之后的万历十七年春,毕木亲自陪儿去北京参加殿试,但没有及弟。三年以后的万历二十岁毕自严又一次进京殿试,终于以第一百零四名考中进士,并放南直隶松江府推官。接到喜报的毕木立即致书高中进士的儿子:“祖宗积德,累世发祥在汝,汝宜厚自树,不考遗泽自此断矣“。
毕自严果然不负父望,在推官任上的第二年就政绩卓著。他理积案平冤狱大得人心,百姓称领为青天。当时宫保陆树声视察松江司法后赞誉道“新司理恭谨如书生,综核如老吏,博大凝重,如名世大臣”。他在松江推官任上六年,由于表现出不凡才干,于万历26年升任邢部主事,走的那天,当地老百姓成群结队到衙门挽留他,他在街上老人们卧在车子前面,痛哭流涕。自严下车抚慰百姓,相挽相携慢慢北去。一直送了5天,直到长江边上,他们才哭着返回。他从松江离任后,松江百姓编了大量歌谣赞颂他,并建生祠,为他树碑,绘像,把人们挽留他,逶迤百里相送的场面刻成《攀舆图》,以表达百姓对清官好官的拥戴之情。
毕自严从24岁进入官场,至68岁致仕,为官21任,历44年,凭着真才实学一步一个脚印从基层走向权力中心。大量历史资料证明,毕自严的清正廉洁、超众才干并非他的后裔为尊者讳的溢美之辞。如果说他的孙子毕盛鉴编的《毕自严年谱》有隐恶扬善之举,那么,《明史》应该是可信的。《明史》把他作为列传,给予了公正的评价,赞誉他“年少有才干“ 虽然晚年在户部尚书任上因郑友元案牵连,被崇祯罢官审查一年,但最终没有查出问题,于崇祯八年以“叙四川平贼功“为由复官致仕。三年后,病死在西铺村,赐谕葬。
纵观毕自严的一生,他的确是封建王朝的忠实卫道士,不管顺境逆境,总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但是,这是个政治上非常成熟的官吏 严格的家教,书香的熏陶,平民的出身,造就了他宽广的胸怀,深邃的思想,清廉的情操,坚忍不拔的毅力,和颇有城府的个性。就是这样,他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中仍屡受排挤,他在险恶的环境中洁身自好,为国民做了大量的好事,为人民所怀念。这在封建官场中真是难能可贵的。他还是个颇有才华的诗人,文学家,在繁重的公务之余,一生创作了350多卷作品。诗集《石隐园诗草》现在仍在流传。他一生酷爱读书藏书,在西铺修建万卷楼,藏书达数万册。他死后三十多年,他毕一生心口上营造的这座知识宝库,终于派上了用场。一个叫蒲松龄的书生进入毕府,在这里成就了一代文豪,从此,蒲松龄和毕家,《聊斋志异》和西铺就紧密连在了一起。
转自《淄博氏族文化研究》略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