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漂泊了那么久,终于停下脚步歇息。老余的家在山里,每天并没有什么要紧事要做,我开始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发呆。
人间四月芳菲不尽,山里的花都开了。映山红、桃花、还有叫不出名字的白花漫山遍野。我终于可以放肆地做一回自己了。夏季快要来了,每天晚上池塘里的青蛙此起彼伏地奏响摇篮曲,这个季节的南方雨水很多的,每天早上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醒来。“春雨贵如油”啊,雨一下,山里的笋子发了疯似地生长。
睡眼惺忪,趿着拖鞋下楼,慢悠悠地洗脸刷牙不再赶时间。桌上早就摆好了早饭,柴火灶上大铁锅里煎的自家米粉子做的饼,里面夹着梅干菜和笋子,嚼起来倍儿香,熬的米粥里卧着两个热乎乎的白嫩嫩自家的土鸡蛋。早饭下肚,满满的幸福感。叔叔昨晚又带着网兜去捉鱼了,这个盆里爬满了大大小小的龙虾,那个盆里泥鳅和黄鳝厮混在一起,任意抓起一条来滑溜溜的,留给你一手的涎。每当这时候我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逗龙虾。抓起两根长须,龙虾在空中旋转起来,其实我也就是抓起它向盆里其它小龙虾“示威”,看它们还敢不敢扬着钳子朝我示威。果然这招“杀鸡给猴看”管用,那些刚才还雄赳赳的龙虾们都乖乖地收起了钳子,威风全都被我给灭了。
一整天好像都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真要说要紧的事好像是发呆了也就是“磨洋工”。我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看蚂蚁搬家,搬张木椅在院子中坐着看太阳怎样从山的这边落到山的那边,看“黑豆”(家里的狗,有点黑,圆乎乎的)怎样扭着屁股走路,看“黑豆”怎样跟狗妈妈撒娇在草堆里打瞌睡。听,静下心来听,起风了,树叶莎莎地响,好像害羞的少女被人挠了咯吱窝羞内敛地笑。那只母鸡又“咯咯”地叫起来了,好像在昭告天下,它下了个蛋。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捡鸡蛋,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院子里踱着步好像在巡逻一样。窗外面都是松树,鸟在枝头跳跃,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偶尔会看见松鼠在比赛爬树,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
吃过午饭,睡个午觉。戴上草帽,我开始和老余出去“巡山”,看见嫩绿肥厚的茶瓣摘一块放嘴里,一口咽下去满嘴的甜汁。看见好多鲜红的野草莓,老余早就摘了放嘴里了,我本还想唠叨一句回去洗洗再吃,可想来这句自是多余了,在山里没有那么多药水也没有那么多转基因污染之类的。
有人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我也曾和大多数人一样艳羡远方的生活,好像远方都是世外桃园。可往往越是遥望远方却忘了过好当下的生活,忘了静下心来去体会当前生活里的点点滴滴。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旅行就是从自己待腻的地方到别人待腻的地方去。”我总是在奢望远方的生活,其实哪里都一样,生活是走到哪里都逃脱不了的主题,主要的是心境和生活的态度。古语云“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但在我们现今这个物欲的社会里过多追求的都是一种物欲的满足却忘了精神的富足。以为幸福和存款数是划等号的。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诗也不在远方。换一种心境和态度,你也可以将当下的生活过成诗一样。来啊,池塘的水满了,咱们去捉泥鳅好不好?顺便在路边摘一束狗尾巴草挂在窗前让它在满窗的绿意里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