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事哪一桩不是为了消磨时间而存在,她觉得给自己所做的事情赋予意义实在是太傻了,还不都是一样在无知无觉中磨灭自己
早些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被传统意义的时间禁锢了,她必须在夜晚睡去又必须在白天醒来,必须看着自己的时间如同一列绿皮火车在自己眼前有序、快速的走过去,不管伸几只手都留不住,唯一好看些的姿态是保持着站立送别,嘴角最好再挂些微笑,先不说开不开心,至少看上去好看。
人生被规律的分成了方格子,她要做的就是按照顺序不停地从一个格子跳进另一个格子,说来也好笑,明明没有监督的人她却每一步都严格完成,上学时也没见她那么认真,本来我们都以为她会一直这么跳下去,直到跳入最后一个格子,可最近她突然不跳了,也不是明白了什么大道理,就是腿疼,她说。
那就休息几天,有人催再说,没人催就说明她做了自己格子的监督人,做了个傻子,自己挥着鞭子赶了自己这么远,也不知道停一停,看见的尽是一瞬即逝的风景和他人,自己都没见过自己几面,弄的现在别人叫她做自我介绍,她就只能抖着嘴说个名字,这太难为她了,因为除了名字她也实在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有时候甚至名字多念了几遍竟也觉得陌生。
就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就特别怕别人笃定的分析她,分析她的性格、分析她的人品,继而让她陷入自我怀疑,哦?原来我是这样的人吗?
其实她是白担心了,那些人之所以如此肯定的说,只不过是因为陈述句比反问句、疑问句好用的多,并且用笃定陈述句的人显得比一般人聪明。
前两天她拿出笔记本认真的写了两个字,开心。
今天她就得出一个结论,人说谎,第一天骗自己,第二天骗别人,第三天就会被戳穿。骗自己前面还得加上“妄图”俩字,好吧骗别人也得加。
得出这个结论她就拿出笔记本准备把前两天写的那两个字擦了,还笔记本一个清白,结果拿出来才发现是用钢笔写的,所以她只得将开心划掉,在旁边重新写了三个字,好难过。
看着这勉强算五个字的字,她说,这才几天呀,变得也太快了。 说完仔仔细细的伤心了一会儿就将笔记本放了回去,你要问还伤心不,哪有人的情绪能长时间不变,感情都随时在增增减减,更何况情绪这种东西,她也不敢说现在开心不开心,伤心不伤心,还不都一样。
过两天她准备把人生路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是必须要完成的格子都搬走,给自己腾个地儿,把时间赶走把自己放进去,目的也不是想做啥就做啥,就只是想不做什么就不做,当然前提是如果明天早上醒来她还能这么想,她还允许自己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