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尽了长安繁花之时,我走近了你。有你,我不再孤寂,年华,也不寂寞。
——前言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题记
你,还在满地落花的细雨黄昏苦苦寻觅么?你,还在点滴霖霖的三更时分伤心悲泣么?你,还在物是人非的憔悴镜前未语泪滴么?
放下窗前的一湾秀水,一黛青山,只为与你一起,赏海棠依旧。海棠瘦瘦地蜷缩在雨里,丰腴的叶片上挂满了你的愁绪和怜惜。你在藕花深处与鸥鹭相遇,你的美丽,错误地点亮了鸥鹭的翅膀。你的一叶扁舟轻轻,载不动浓郁的愁绪,忧郁的清泪落在泛黄的诗页里,洇开漫漶。你的憔悴落了黄花,海棠渐次开放……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你曾在一个初夏露水将花打湿的早晨,在后院里荡秋千。在你身旁,瘦瘦的花枝上挂着晶莹的露珠,你身上的涔涔香汗渗透着薄薄的罗衣。忽见人影绰绰走进你的花园,你见自己衣冠不整,顾不得穿鞋,只穿着袜子抽身就走,连头上的金钗也滑落下来。你含羞跑开,倚靠门回首,又闻得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那时的你,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笑靥如花,羞涩动人,令人一见倾心。那时的你,才是青春年华该有的样子,如此快乐,又如此幸福。这时的你,就像怒放的花,至美至极。时光正好,微风不燥,你一袭素衣,独自一人漫步于青梅花间……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那时的你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幽雅的情趣使你愉悦。你与他对酒当歌,浅吟低唱,抚琴,吟诗,心有所寄。伉俪情深,琴瑟和谐。空气在那时候凝固,你所写下的诗行,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浓浓的爱意。青寇年华的你,有些心事难以捉摸,又不好掩藏。正处花季的你,才情如同含苞初露,美哉,美哉。
18岁时的你,披上了红装与他结缡。你与他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你在卖花人的担子上,买得一枝含苞待放的花儿。“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那晨曦的露珠也在那花色之中留下痕迹,让花更显得楚楚动人。你手执鲜花,满怀深情地进行欣赏。你将那花插在云鬓间,让花与你如花似玉的脸庞并列,叫他看一看,到底哪个更漂亮。他要负笈远游,你寻觅了一条锦帕,写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荷已残,香已消,冷滑如玉的竹席,透出凉凉的深秋。白云舒卷,雁群南归。月光皎洁浸人,洒满这西边独倚的听楼。花,自顾地飘零;水,自顾地漂流。一种离别的相思,牵动起两处的闲愁。这相思,这离愁,刚从你微蹙的眉间消失,却又隐隐缠绕上了心头……正沉浸于幸福时光的你,以为一生就这么甜蜜地走下去,殊不知,命运只给了你一半的美满甜蜜,剩下的一半,只有苦涩流离……
他的突然病逝,给了你钻心般疼痛的打击。回首之间的甜蜜时光,你恨自己没有好好珍惜,你恨自己没有珍惜与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你在已悄然而逝的过往里“寻寻觅觅”找到的,却只有“冷冷清清”。饮三杯两盏淡酒,怎能抵御傍晚之时吹来的冷风紧急。向南的大雁已经飞过去了,伤心的却是原来的旧日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你忧伤憔悴无心赏花.惜花,如今花儿将败又有谁能来采摘?你守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梧桐叶上细雨淋漓,到黄昏时分,那余生还点点滴滴。你守在窗前挨时光,盼不到天黑,也盼不到他归。此情此景,用一个“愁”字,又怎能了得?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风停了,尘土里带有花的香气,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日头已升高,你却“倦梳头”。景物依旧,人事已变,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完结。想要倾诉你自己的感慨,还未开口,泪水先打湿了你憔悴的面庞。你听说双溪春景尚好,正打算泛舟前去观赏。只恐怕双溪蚱蜢般的小船,怕是载不动你内心沉重的忧愁啊……还记得年少时的我们,一起抚琴,吟诗,那时多么美好,多么希望时光能停留在那一刻……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现在你独自一人,守着窗台,勿忘他归……
当你开始慢慢习惯一个人,从他的出现开始,再到慢慢习惯有他,最终只剩下你独自一人的时候,你已经开始享受孤独,渐渐习惯了这世态炎凉,不害怕寂寞。你喜欢上之前忽视的一切,你也不愿再折磨自己,你放不过从前,却放过了以后。你不是做不到一个人,只是不愿意。因为你无数次的想回到过去,但现实却选择了让你一个人。你寻觅与他的回忆倒影,望见的只剩冷清萧条,何尝不是“凄凄惨惨戚戚”?从你的词中,我读到了那份惆怅与忧伤。“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薄雾弥漫,云层浓密,日子过得愁烦,龙涎香在金兽香炉中缭袅。又逢重阳佳节,你卧在玉枕纱帐中,半夜的凉气刚将全身浸透。在东篱边饮酒直到黄昏以后,淡淡的黄菊清香溢满双袖。莫要说清秋不让人伤身,西风卷起珠帘,帘内的人儿比那满地的黄花更要消瘦。“人比黄花瘦”的孤寂身影,永远在“帘卷西风”的映衬下,更显凄美……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暮春时节,深闺里无边的寂寞如潮水般涌来,你一寸的柔肠却要容下千丝万缕的愁绪。越是珍惜,却越是容易逝去,淅淅沥沥的雨声催着落红,也催着春天离去的脚步。在这寂寞暮春里,倚遍了每一寸相思阑干,纵是春天千般好,怎奈何也是没有情绪。你轻问一声:“良人呵,你在何处?”你恍若梦呓的眼前,只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连绵衰草,蔓延这他必经的道路……
浮生若梦,飞花如愁。你与他相濡以沫,相知想契,相爱相惜。你这样浓烈的爱,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做到的。忽而想起“无那,无那,好个凄凉的我”的孤寂,才明白那些零零碎碎的时光在你心中是永远不能够释怀的。你这样浓烈的爱,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做到的。面对沉重的打击,你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仍怀着不平凡的壮志情怀。“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你的愁绪让忧伤的泪珠溢出泛红的眼眶。这晶莹的泪珠里,饱含这对国家的惋惜,饱含着对他的思念。你,如同那腊梅,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着……
你清婉流丽的目光,穿越金国的兵戈铁壁,跨越物是人非,历经千年的风雨,淡退了锦绣繁华,生命里的辗转,满腹的辛酸,凝重地沉淀在一条无尽的长河里……你以一份情韵.一份傲骨,烛照未来。你不仅以一首首冠绝古今,流传千古的诗词,装点了文学的大观园,还以坚强不屈的精神,爱国主义的情怀,以及浪漫坎坷的爱情故事.跌宕起伏的个人身世,给后世留下了许多珍贵的记忆。你,是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你站在山顶,带着周围的光芒,深深吸引着我。穿越千年的时空,我看到你擎起一盏灯,照亮了一段孤独的历程,用那绝世的孤寂,跳完了一曲完美的独舞……
是谁,挐扁舟一片,摇曳在鱼戏莲叶的藕花之中?
是谁,嗅青梅一株,仓促离开又依恋倚门回首?
是谁,挽幽梦一帘,忧愁叹息自己的颠沛流离?
误闯了清照世界的我,不知能否用自己生涩的笔,勾勒出她的浅黛凝眸?
——尾声
当你开始习惯独自一个人,这不过是悲剧最好的结果。独自一人超越时空的限制,邂逅于素衣佳人。清照,幸会。邂逅于你,是我最美的意外…… ——后记
................................END.................................
感謝相遇
by.蘇九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