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 董河

撰文 | 张看看

编辑 | 张看看、蔡娜

​我每天在家就像度假一样。像一种情调，家就像女人内衣一样，你天天都要在这个家里面生活、吃饭、睡觉，和它朝夕相处。她说，家是一个人能量的流动和来源。

<生活的艺术，艺术的生活>

秋天的一天清晨，我们到达冰洁家时，她正在给一桌子的花修枝剪叶。冰洁告诉我们，哪种是绣球花，哪种是睡莲，哪种是菠萝小菊……她领着我们到厨房说，挑一个你们喜欢的杯子吧！她给我们倒了一杯咖啡、一杯红茶，放在铺着从宜家新买的靛蓝桌布的茶几上。

冰洁爱美丽的东西，她说，东西是会说话的，看到美的东西就忘了自己了，把它们放在家里养眼也养心。冰洁收集的杯子一个叠一个，五彩斑斓。

形状、风格各异的装饰花瓶安静置放在不同角落，搭配绿色植物，满室鲜活，生机盎然。

<我的早晨是这样度过的>

冰洁的家三面采光，上下两层，通透明亮，上层墙壁上开了一扇小窗，一盆绿萝生长茂盛，倾挂直下。顶层是露台花园，种植冰洁喜欢的花草，还养了两只鸡，有时儿子一石会扔进半个石榴喂鸡。

清晨，一家人会在露台吃早餐，香煎饺子、杏仁银耳露、甜瓜、牛油果酱、煎蛋、面包片……冰洁认为，食物有自然的生命，当它通过你的手把它的生命达到最后的完美，也是一种赞扬。她将甜而柔软的爱藏在一块块小小的桂圆枸杞曲奇里，等待一石拙拙地塞到嘴里。

星期天早饭后，露台阳光暖照，一家人清理花园，先生整埋鸡粪，冰洁削减枯枝，一石拔着园里的几棵花生，把花生果揪放到碗里。空气里溢着清冽的薄荷味道，他们仨晒足了阳光，直到出汗，才回到屋里。

▲通往露台花园的楼梯

▲露台的餐桌是冰洁自己刷的油漆

▲冰洁每日可以捡一枚温热的鸡蛋

<家就像女人的内衣>

冰洁说，我每天在家就像度假一样。像一种情调，家就像女人内衣一样，你天天都要在这个家里面生活、吃饭、睡觉，和它朝夕相处。她说，家是一个人能量的流动和来源，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要保证我的家人呆在家的每一天都要过好。这是对自己和家人的负责和爱。

客厅的桌上是围成一圈的恐龙，冰洁说，这是我们家一石排的。一石今年5岁，他阶段性地热衷数数、托马斯小火车、宇宙太空、恐龙……有时一石穿着她的高跟鞋在客厅里走得“咔咔哒哒”作响，不时淘气地溢出笑声。

有时她意外在花园的薄荷丛中逮到一个知了，向一石普及昆虫知识。有时她和先生给想当小老师的一石扮学生，一家人欢声笑语在家“上课”。

冰洁偶尔在露台看着落日、晚霞，听虫鸣、风动。她说，放眼脚下城市，绿和白是隐隐递过的一丝清凉，寺里蝉鸣和山里布谷，是人世间不争的烟火。而事实上在你到过她悉心呵护、照料的家后，也许会说这里才是人世间不争的烟火。

▲家里墙壁和门上贴着一石的画作

冰洁最喜欢的时刻是下午夕阳西下，客厅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室的金黄和温暖，感觉特别幸福。她也期盼秋天过后的冬：窗外风雪，暖的地毯，柔软的沙发，整墙的书，明黄的灯。

▲给自己的心留一面墙

在柴米油盐，家长里短之后，给自己的心灵留一面墙，看得见你的生命力，如新鲜的植物在生长。

<植物只按照自己的意志生长>

冰洁7点半起床，送儿子到幼儿园，自己吃早点，洗澡，去露台花园锻炼。蜻蜓低飞的早晨，她会蹲在地上看花。她说，看每一朵花，小牵牛花、秋葵花，淡黄的花瓣，很漂亮！花是自由、安静的，你无法强制它们按你的意思生长。

跟花、跟植物对话比跟人对话有意思多了，特别舒服。她理解的植物是这样的：秋天的花朵，种子为庸碎的日常，长出拍打世界的翅膀。

夏天的清晨5点，清爽的时候，她会披着毯子到露台花园看《木心回忆录》，看勃兰兑斯。她说，对文学不是喜欢，是爱，爱得太真诚，爱得胆战心惊的，心里那种怯怯的虔诚。

▲冰洁在露台花园里（摄影：曹有涛）

<做首饰是心的一种修化过程>

冰洁曾经组织了一个绘画小组，每周一次聚到她家里作画。每期一个主题，每个人负责一期，有时先念一首诗，再分别叙述对诗的理解；有时讲述少年时期的记忆，根据诗或潜意识里停留的记忆作画。她们是冰洁在自己的首饰店认识的朋友。

她说，她们沿着气味就来了。冰洁喜欢这种精神的交流，她说，就是那种美，在美的漩涡里转动，感觉你在生长，那种新鲜的植物在生长的感觉。

让冰洁觉得在美的漩涡里的还有首饰设计。她有一间自己品牌的首饰店Moontouching，有一个诗意的中文名叫指月滩。冰洁说，做首饰是心的一种修化过程，是对自然、对生活碰触而生的文学情怀的视觉表达。

冰洁常在阳光充沛的客厅里画画，她喜欢画青蛙，她说，曾经做着拒绝长大的梦，梦过有个穿薄薄纱乖巧的女儿。现在的梦醒了,才知自己的视觉世界宽了,敏感力强了,一切的经历都转换成了成为现在的自己的养分。

▲冰洁的首饰柜和首饰架，满目琳琅，光彩照人

▲冰洁自己设计并制作的首饰

<给自己的心灵留一面墙>

冰洁在家里特别得意的是一面墙，那是客厅里最大的一面墙，是先生让给她的。她说：“无形当中让我觉得在这个家里，征得了自己的空间，我可以挂自己的画，可以看得到我的生命力是在这里的。”而在别的家庭，客厅的主墙一般是摆电视机的。

在这个家里看得到她作为妻子、妈妈的呵护与爱，作为女人的优雅和从容。她是妻子，是一石的妈妈，同样也是一个懂得在柴米油盐，家长里短之后，给自己的心灵留一面墙的女人。

▲家里最大的一面墙挂着冰洁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