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新年一过,所有人普调一岁,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时间,也是流动的水,一刻都不肯停留。既然如水,就会有“滴水石穿”,就会“冲淡一切”。
途径一座城市,想起那里的旧友,曾经在年少时光里,同一个宿舍,朝夕相处,同吃同住,一起玩耍,情同手足。
还记得那时候迷恋武侠小说的自己,周末看书看得“废寝忘食”,是她给自己打来食堂的饭菜,提醒自己“赶紧趁热吃饭”。春天的时候,她拽着总想宅在宿舍看书的自己,去郊外踏青,一起看杏花初开,杨柳依依。夏天去公园里,坐在人工湖边的大柳树下,一起读席慕容和汪国真的诗。自习课上,自己偷看“课外书”走火入魔,班主任老师来了都不知道,是她,使劲咳嗽着提醒自己,急忙把课外书藏进桌堂,抓起课本假装“苦读”,骗过老师的“火眼金睛”。
曾经的誓言,依然在毕业纪念册里珍藏。“时光不老,我们不散”。如今,时光未老,我们在现实的抹爬滚打中,在岁月的滚滚洪流中,渐渐地联系越来越少。因为多年不联系,彼此仿佛陌生了许多。
有一刻,我打开手机通讯录,看着那个曾经很熟悉的电话号码,问自己,多年不见了,她还在用那个电话号码吗?她会不会很忙根本就没时间?时过境迁,她还是你随时可以打扰的朋友吗?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勇气拨打电话。算了,不打扰也是一种礼貌。
想起毕业N年的小聚,大家坐在一起,貌似有说不完的话。可是说归说,却再也不是年少时候,那种心无城府的感觉。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多了份岁月的沧桑和现实的磨砺。她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可以掏心挖肺无话不谈的朋友了。岁月冲淡了我们的情意,好像彼此之间,有了一些无形的隔膜。
其他人,不也是如此吗?岁月不仅改变了我们的容颜,也改变了那一群少年单纯的思想。那个曾经“视金钱如粪土”的她,已在经商之路上打拼出她的财富王国,说起赚钱和理财,津津乐道。那个曾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仗义执言的她,对“老奶奶过马路摔倒了扶不扶”的问题,也会纠结再三来一句“看情况再说”。那个曾经“视权贵如蛇蝎”的清新文艺范小美女,也在到处打探她的职称评定,到哪里可以找到“贵人”相助……
时间会让人有所改变,在她们的眼里,自己也同样不例外。所以在重逢的欣喜之余,心底,也会有一点淡淡的失落感。知道年少时的“心无城府”,“无话不谈”,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想起那一句话,“你可以念旧,但别期盼一切如故”。世人世事都是如此,你又何必为此而伤感?这是成长的代价,人总要成熟的,又岂能总会停留在天真时代?
人生是一趟不断前行的列车,那一程,曾经有他们陪伴,中途,下车,换车,改签,都有可能。你又岂能奢望,大家永远都会“不离不弃”?走散了,也很正常。别伤感,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在记忆里,在青春年少的时光里,就足够了。
这一次,路过她的城市,我纠结了很久,没有再打扰她,也没有做一个“不速之客”,如果有缘,我们再续。收藏那一段回忆,在记忆里,然后放下,继续前行。
记住了,你可以念旧,但别期盼一切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