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故乡系列(6):我

忽然间,才发现:失去的人,已不惦念。

闭上眼,只听见:岁月如风,呼啸耳边。

小白和我一直有联系,他在一家互联网企业工作,最近又升了职。而我正在云南的某偏远山区支教。窗外蓝天白云,碧树掩映处炊烟袅袅,教室里一大群孩子追逐打闹,彰显着年轻生命的活力。我站在讲台上,往事逐渐弥漫开来:

大学四年,有三年多我都在图书馆当管理员。那时候,还没听说雾霾这个词。站在图书馆的五层,向远处望去,只觉得太阳被裹在层层阴云中透不过气来,天空中的垃圾袋都飘得有气无力的。已经在图书馆工作近一年了,和舍友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他们最近迷上了dote,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而我,似乎在图书馆安了家。在这读了一些书,也睡了许多觉,只觉得平静安宁的氛围像极了天堂。

铃铃铃……,上课的铃声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同学们齐声喊着:“老师好”,而我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课堂上。这节课学了一些生字,看着他们写字的样子,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毕业设计。

快毕业了,人心惶惶,兵荒马乱。这个时候,几乎没几个人把论文当回事。而我想:这应该是我学术生涯的顶点了,闲来无事,索性就好好做吧。论文的题目叫《辊弯成形有限元分析》,查资料,建模型,做实验几乎耗尽了我三个月的所有时间。第一次建立的模型比较复杂,导师说这个模型计算机要算半年。一顿大刀阔斧地修改后,模型在计算机里跑了三天半,终于给出了结果。

导师说:“我要把你的论文推选为优秀论文。”要想评优秀论文,必须经过学院里10多位老师同时听评答辩,并综合判断。优秀论文答辩会上,气氛紧张异常。我前面的几位战友都被问得哑口无言,空气中充满火药味。心里没底的人会努力故作坚强,因此,我在介绍自己的毕业设计时,卯足了劲头。待到答辩时,第一个提问的是机械系的李教授,也是赶巧了,他的问题正好是我事先准备的,因而在回答时便有点得意忘形。这下子可惹恼了他,接二连三地提出了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问题来难为我。幸亏我的导师出面截住厮杀,答辩才顺利完成。

后来,我的导师告诉我:“你的论文评上了优秀论文”,我急忙感谢导师,导师说:“不用谢我,是李教授推荐的”。这完全出乎我意料,一时心下慨然。

铃铃铃……,放学了,最后一节课糊里糊涂地结束了。孩子们背着书包喧哗地走出了教室,像极了我大四毕业时的散伙。

当晚的散伙饭来得挺突然,是在班级散伙饭后临时组织的。我定了当晚的车票,再过几个小时后就要离开。一切故事都尘埃落定,END已然出现在大幕之上,灯亮了,我起身要走,舍友突然过来说:“别着急,还有彩蛋。”

小白临走之前送了我一本书,叫《穆斯林的葬礼》,挺切合这个悲伤的季节,但没看出来要祝愿我什么。酒桌上,鹏哭着问我:“这是为什么?”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我尝试着解释着彼此的渐行渐远,最终却只能找到“命运”这个牵强的理由。

能为什么呢?相逢是个偶然,离别才是永远吧!

谨以此文

祭奠我的大学和那么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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