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鹿之
难过时,觉得这世界是灰暗的,阳光再亮,终究照不亮前方的路。
一个人在水深火热里煎熬久了,会放弃挣扎,越挫越勇的人毕竟是少数,我们大多数人,会选择放弃挣扎。
鸡汤不好喝了,我们知道。
于是就这样数着日子叠加,最后身心俱疲。
常常会想人要到什么地步才算扛得住事,可我终究还是那个会因为外物的好坏或喜或悲的人,懒癌患者,连思考怎样去承受苦乐都不愿意,来了就接着,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这两天,这个常年低温的城市破天荒的升温了,太阳很大,晒在身上的时候很温暖,生理上的贪恋开始泛滥起来。
傍晚的时候,去采访了一个修鞋的大叔,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虽说聊天,但实在聊不出什么来,不过在他极少的话里,他说了很多次“简单”。
他说他活得简单,一贫如洗。
曾经,我在别人口中听说过他,只言片语间,便对他的故事感兴趣。
他和妻子很多年前离婚了,至于原因,他不愿多说。
他或许有些紧张,不停的眨眼睛,眼神里很忧伤。
直觉告诉我,那段婚姻带给他诸多的不快乐。他不愿多说,我也不愿多问。
心底的秘密,他不愿对着外人讲。
他虽过得苦,但也养大了两个孩子,他二十年来风雨不动的修着他的鞋,偶尔也慨叹这世间生活的不平等。
我突然有点没来由的难过,回来的路上,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这段时间,我明显感觉到我消极得有些过了头,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听多了看多了这样的不如意,受到了侵蚀。
人啊,要时刻积极向上。
道理呢,很早就告诉我了,可我不信。
晚上和妈妈通话时,我才知道她已经在医院住了好久。半个月前,她患了眼疾,特别严重那几天,她以为她会瞎了,再也看不见。
我鼻头很酸,被“再也看不见”这几个字吓了一跳。
我责怪她照顾不好自己什么也不告诉我,她却在牵挂着我是否还在每个月痛经。
她总能以最温柔的方式抽打我的内心,我这个不孝顺的姑娘,之前居然察觉不到电话里她的异样。
察觉到我的担忧,她又安慰我,说她没事,快好了。
这种时刻,我会哀叹命运的无情,不明白妈妈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是她?
可这是没答案的,你再不甘,命运给的,你都得受着。
我想挽回一段友谊,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想问家人讨些温暖,却从没考虑我给她的是否足够。
诸如此类,我处事不周,乃至心中寸草不生。
话到这里,气氛似乎有些沉重,在开头时,我以为我会把华丽丽的词藻用尽,可我捉襟见肘,拿得出的只有生活的点滴,遇事的无奈。
这世界不乏有人栉风沐雨,励励歌行。
我啊,一步一步走,花开了闻闻,树绿了乘凉,叶落了感慨,雪来了叹息。
年复一年,加起来便是生活。
而未来,我也知道我会怀念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