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个初秋的深夜

依旧是简单又简单的房间和简单又简单的自己。

深夜十一点钟,一直不能入眠的我决定到街上走走。

是夜,月光温润如玉,晚风缓缓如丝。我踱着步子,游弋在深夜无人的街头,似一缕不羁的风。不远处朦胧着一两星灯光,小饭馆里的生意在此时仍然忙碌不停。虽无饥饿之意,可我却很想一个人静静吃些东西,想一个人在安静里品尝一下时间的味道。

要了一小碟花生米和半斤小烧,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一人自斟自饮起来。素雅的瓷碗里顷刻间盛满了清冽的透着浓香的酒水,在这孑孓一身的深夜,枕着酒香,我突然触摸到了周作人笔下“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的感觉。给自己一个苦笑,我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寂寞与宁静。

小饭馆就在家的附近,每日下班都会从此经过。店主人是个中年女子,衣着朴素,行动利落,高高盘起的发髻很像戏剧中的祥林嫂。我酌着小烧,环顾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小店。虽已是素秋的深夜,刮在空气里的风也早已吹出了秋的况味,但小店中前来吃饭的人却并不见少。有年纪稍长些的酒客,有年轻的情侣,也有像我这般一人打发时间的男子。情侣之间相互温存的话语,独自饮酒的大哥那份无语的凝重,以及不时从那桌酒客中传来的憨厚笑声如冬日暖阳般向我娓娓述说着。这样,店里就着实的有些暖暖的影子。我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坐着,让这份美好盈目盈心。顺着门缝挤进了一丝凉风,我微微向上耸了耸肩,饮下了一大口白酒,继续着自己的心事,感受着尘世简单的浮华。

窗外离我不远的灯光下,伫立着一个娉娉的身影,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又不像在等待什么人。我在想,这个孤寂无依的背影是否也像曾经的自己那样,在氤氲迷蒙的街头,在夜的阑珊中梳理着那又远又长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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