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分别的日子到了。

      这天晚上，哥哥一个电话把林同学叫了出来。先是一起把小东西送回了他宿舍，紧接着又去花鸟市场买爬虫箱、保温垫、温度计和一个小石洞供它躲避，最后要买它的食物。

      那是一只乳鼠。粉粉的，还没长毛，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但是已经有知觉了。林同学看着店主用镊子熟练地把它从一大堆兄弟姐妹中夹了出来，放进一个戳了孔的小塑料袋，然后封上袋子，放到了林同学的手里。它好小好小啊，和食指差不多粗，紧闭着眼睛，爪子一直在袋子里扒拉，发出细细尖尖的“噫！噫！”的声音，隔着袋子还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和心跳。

      回去的路上，哥哥把乳鼠拿在手里观察着。

      “啊，它还没来得及睁眼看看世界。今晚，它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哥哥突然说。

      “这个世界真是太残酷了。这些愚蠢的人类还要围观它的死亡过程。”林同学接道。

      “嗯。我的同学可能都会来看。”

      “我要录个视频，我舍友也想看。”

      “呵呵，愚蠢的人类。”

      “愚蠢的人类，呵呵。”

                                    2018年11月8日于上海演出结束后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