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杭城依旧燥热的很,虽已过了酷暑,可高温预警却仍在发布着。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卷起的尘土都似乎夹杂着滚滚热意,叫人好不舒心。
凉清湾的小巷里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妈!不用送了,我可以自己去学校的!”沈秋瑾背好新买的浅绿色书包,嘴里叼着一袋奶,手上抓起妈妈一早起来为她做的葱油饼,便准备自己去上学了。
陈雁将沾上水的手在毛巾上撇撇干,忙不迭地出来,“真的不用妈妈送吗?第一次去学校,万一不认识怎么办,还是妈妈送你去吧,秋秋?”
沈秋瑾举起右手甩了甩,“不用送了妈,我认识路的,您就放心吧!不说了,再不去我就要迟到啦!妈妈再见!”说完便一溜烟地出门了。
陈雁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个女儿,从小咋咋呼呼惯了,独立惯了,倒也为她省了不少心。
出门后的沈秋瑾并没有急匆匆地赶去学校,因为时间还够,刚才她说来不及是骗妈妈的。开学第一天,她想好好感受一下上学路途中的风景。
沈秋瑾和妈妈才刚搬来杭城两个月,沈秋瑾的初中是在临城读的,后来初中毕业,沈秋瑾成绩优异被杭城最好的一中录取。怎奈杭城离临城实在太远,为了让女儿读书没有后顾之忧,所以陈雁决定带着女儿搬到杭城。
沈秋瑾沿途慢慢地走着,踢踢石子儿,闻闻小花儿,逗逗小鸟儿,心情十分美妙。从前听闻杭城繁华得很,遍地皆是高楼大厦,人们常说杭城富庶,却又冰冷。沈秋瑾被这一路朴素而又美妙的事物迷了眼,什么冰冷不冰冷的全抛在脑后了,眼里只有大自然的温暖。
沈秋瑾是在上课铃响前一秒踏进教室的,因着她终是赶在铃响前进来的,所以台上的老师也只好皱了皱眉,挥手让她进去了。沈秋瑾环顾了整个教室,发现只剩第一组最后有两个空位,她便径直过去坐下了。
台上的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嗯-这个,我是咱们高一七班的班主任,我叫付守莲。”不等老师开口说下一句,台下便已经笑疯了。
“付守莲?哈哈哈哈哈好土的名字。”
“一个男老师叫这么...嗯...的名字,哈哈哈哈。”
“哎呀笑死我了,不行了,怎么这么逗啊。”
终是付守莲觉着脸上面子挂不住了,便用力拍了拍桌子,又假意咳嗽了两声示意同学们安静。同学们也是有度的,毕竟新学期新老师,笑完以后,面子还是要给的。
“同学们,这个--付老师呢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可以一起携手努力,让我们高三七班呢,争取...”话未说完,门口进来一个人打断了付守莲的讲话。
沈秋瑾原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听到周遭都安静下来,便懒懒地抬起眼,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少年立在门口,约摸着178的身高,穿着一件纯白的T恤,左肩背着一个书包,沈秋瑾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纵使她坐在最后一排,也能看清少年英俊的脸庞,但似乎,瘦了那么一点,眉眼间透着那么些懒散。
“老师,可以让我进去了吗,站很久了诶。”开口便是悦耳的嗓音,说话间,他将右手插进了裤子袋里,语句中的漫不经心和丝丝的嘲弄不禁让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偏就这付守莲也是个不信邪的,开学第一天,居然敢有人迟到,还敢用这个语气和他说话,如若第一天不把人训得服服帖帖的,以后他还如果在这群小屁孩中立威啊!
付守莲没有看向门口的少年,而是将手撑在讲台上,对下面的同学说:“我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我不喜欢迟到,你们都是高中生了,不是小学生,迟到这种事,不是你们应该做的,所以呢,老师决定,以后,凡是迟到的同学,通通做俯卧撑五十个!”
台下一片哗然。
“五十个,也太多了吧。”
“老班这不是要我命吗!我把命给他算了!”
有些女生慌了,问道:“老师啊,我们女孩子也要五十个俯卧撑吗,不现实啊老师!”
付守莲思索了一会儿,推了推眼镜框,开口道:“女生迟到的话,那就罚做一天值日好了!”
终究女孩子还是受保护一些的,一些男生开始叫苦连天。
付守莲拍了拍讲台,“安静!”继而看向门口的少年,“老师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盯了会儿老师,嘴里蹦出三个字“苏少安”。依然是那副拽拽的模样,也没有要去做俯卧撑的意向。
付守莲见他没有去做俯卧撑的意愿,也看在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的份上,便放他进去了,说了句下不为例。
苏少安走到沈秋瑾身边,坐下了。沈秋瑾倒是觉得这个新同桌拽拽的,合她的意。她主动开口道:“你好,我是沈秋瑾,你的同桌。”还伸出手打算和人家握个手,谁承想这苏少安拽地跟什么似的,看了她一眼,便趴下睡了。
只剩沈秋瑾的手还在空中尴尬,她愤愤地收回了手,暗暗骂着。没想到开学第一天,被这苏少安搅了兴致。气的连付守莲的长篇大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