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座城,以前却是荒山野岭,山岭极低极平极广,已长满无边的花草,白的像雪,黄的像金,红的如火如血,其间夹杂着粉的,紫的,一束花竟然含多种颜色,每束都是,半人高,绿叶相称,远看更是满山绿野,生机勃勃,反是平凡至极!
这里本是神明花的生地,却不得以变作一座城,这城确唤作英雄城!正是神明花,才有了英雄城,英雄城当然是有英雄的,城里人都视他和他们作英雄了;他和他们未死,却像是死了,因为活着已没有意义,死了也绝不可行,所以他和他们便装作死了!
他和他们便躺在这原本的荒山野岭之中,连身体都仿佛化作那神明花的养料,沉睡者,终是要醒来的!英雄睡死过去,倒还不如一头狗熊,所以,他和他们并作一起,看着,漫山遍野的神明花,守着,物是人非的英雄城!
他和他们是极其矛盾的,利益总是无穷尽,诱惑着该诱惑的人,跳将进去,不得善终,不能自拔,却只得自戕。
神明花,本不算得神明,它是没有香味的,却有着奇异的力量,使得他和他们作了英雄;花本无甚意,人亦有情私,既然使得他和他们作了英雄,那便能使得其他人作了恶魔!
神明花本是纯洁的,却沾染了污秽,他和他们守护着的,只是人,城,不是人的内心,英雄城在这些被守护的人的眼里,究竟价值几何!
他和他们守不住这些人的心,却要守着这些人,因为他和他们是英雄,神明花的荣光只照耀在他和他们的头上,脚下!所以,他和他们便装作死了,近乎于不闻不问,这些人的得失,任由其发展,根本是变相的逃避,更使得这些人接近于恶魔,神明花要唤作邪灵花!
面对信仰自己的这些人,他沉默了,沉默着,他们本来是沉默的,后来已不能沉默,纯洁的神明花被污秽沾染,唤作了邪灵花,本是英雄的他们,也可以被信仰冲昏了头脑,衍生出恶魔,本是英雄,已是恶魔;不管如何英雄,要作恶魔,岂不是容易得很?
唯独他不是,他本就沉默,他依旧沉默,他仿佛要沉默到死!如今他们已是这些人眼中真正的英雄,他却不是,他被这些人唤作狗熊,当然没人会把他作信仰了!也是,不管如何英雄,要作狗熊,岂不是更容易得很!
他回想起了当初,这里本是个荒山野岭,极低极平极广,漫山遍野,开着同一种花,白的,黄的,红的,粉的,紫的,同一朵花亦有着不同的颜色,其下都是绿色,如一张绿皮的地毯上,铺着多彩的绚丽!
他的村子也只得算个荒郊野村,无人问津,倒像是个桃花源的境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忧无虑,便是他这个村里人们的生活了。
这漫山遍野的花,本不叫神明花,它被唤作,罂粟花,从来都是野生的,村里人们只把它来做药,做装饰,做柴烧,所以,这只得开花三日的罂粟花,在村里人眼里亦算不得什么,算不得纯洁,算不得污秽,只算是普通的花,果实也只算是平凡的果实了!
罂粟花本是纯洁的,甘作平凡;村里的人们本是平凡的,愿不愿平凡呢?可是,所以,然而,便有外来人发现了这个村子,更发现了那漫山遍野的罂粟花,用外来人的话来说,这里俨然是个国家了,便唤作罂粟之国了!
村里人终是不愿平凡的,与外来人的交流越来越多,当然,冲突和矛盾也越来越多!归根结底,已是罂粟所造成的,为了这无边的罂粟花,便引发了一场战争,以其为中心,更是统一了大片土地,这便是他和他们奋不顾身所做的,只是为着村子,为着村里的人,也为那漫山遍野的罂粟花!
罂粟花在这战争中更起到了不平凡的作用,它变相地成为一种财富,它本就是村子的,村里人的一致论调,本来的平凡之花,已成为信仰,已狂热,将作疯!
所以,罂粟花此时已被附上了神明的力量,他和他们本就是守护者,如虎添翼,神明加身,战争之后,便是胜利!他和他们便是这战争的英雄,和神明花一般的存在;和罂粟花一般的存在,是啊,英雄竟只得和罂粟相比,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时间回到现在,时间可以摧毁任何东西,他不愿被摧毁,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已在积蓄着力量,他更在等待着时机,沉默中爆发,注定沉默中灭亡!
当英雄城沦陷在人们的信仰里,而英雄自甘为恶魔作驱使的时候,神明花的纯洁已不再,神明的力量一消逝,便被污秽给充斥着,“洋溢”着血淋淋的味道,“绽放着”恶魔的食人之境,此时,它已作邪灵花,拥有恶魔的力量,他们正被恶魔附身!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神明的力量从未消逝,全部为他所用,一人之力,对抗着曾经的他们,不止他们,还有其他的人,人类的外表下的那颗贪婪近乎于恶魔的心!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制止,他只得消灭他们,消灭神明花,也是自己被消灭!唯有自戕耳!
他在沉默中积蓄的力量终于爆发,连同自己的生命也在内,通过神明的力量,化作了无边的火光,照耀着这座英雄城,照耀着荒山野岭,一切都化为齑粉。然后,一切都作沉默,沉默中爆发,注定沉默中灭亡!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沉默不等于沉没,还是一座荒山野岭,开满着各色的花朵,纯洁而又平凡。
(此文与善与恶对应,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事莫做的好!谨以此文献给那些无畏无私的缉毒先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