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七十二）：笑面虎。

第二次直奉战争之后，吴佩孚含恨败北，乘军舰南下向老部下们求援，直系军阀经营多年的南方数省地盘，也给他带来东山再起的资本，但是在直皖战争时期，一位直系军阀的后起之秀就在崛起，加上两次直奉战争的契机，逐渐成为掌舵东南五省地盘的一代“东南王”，这个人就是北洋军阀中的笑面虎，曾任东南五省联军总司令的孙传芳。

作为后世评价中北洋后期最狡诈且有机警纵横之才者，孙传芳一直戴着“笑面虎”的脸谱。他善于投机，机警而干练，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尽管吴佩孚败局已定，仍然积极率部北上驰援，但是在取道山东时，因山东督军郑士琦的中立而受阻，其后班师回防驻地，未遭受任何损失便在声援吴佩孚之事上占尽道义先机，不像陕西、河南以及湖北等三省的直系军阀援军，在取道山西境内时与阎锡山交恶，最终落得一个被缴械的下场。

其后孙传芳又接受了把持北洋中枢的奉系军阀的授勋，成为直系军阀中的恪威上将军，在江浙战争中又吞并了皖系军阀的最后一块地盘浙江，但是随之孙传芳也积极奔走于北洋元老段祺瑞门下，对于这位皖系军阀曾经的首领执弟子礼，以获取段祺瑞的支持与谅解。对于南方军的拉拢，孙传芳自然也不会怠慢，他遍访章太炎、张继等要员，给予重金厚待，以谋求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

在打通各种关系后，孙传芳将麾下五省地盘治理的颇具成效，有说法是对内轻徭薄赋，善用人才，改革军事，浙江、福建、江苏、安徽、江西等东南五省在其治下安稳有序，而麾下十余万兵力厉兵秣马，一直准备挥师北上，讨伐奉系军阀。民国十四年，直系军阀反奉号角再次吹响，出其不意的孙传芳势如破竹，在济南与奉系张宗昌部鏖战，接触战中击溃奉军前锋，俘获奉军济南镇守使施从滨，作为奉军中头发花白的老将，败军之将的施从滨先行向孙传芳行军礼，孙传芳的笑容看似憨态可掬，部下也劝孙传芳应该将施从滨押解后方不宜杀戮，因为毕竟是北洋一脉，属于同室操戈。

但是孙传芳不予理会，并笑着说施从滨想做安徽督军，就让他去做吧，随后在蚌埠车站的旷野将施从滨处决，而在直皖战争期间，吴佩孚面对败军之将皖系军阀中的老将曲同丰，先行执弟子礼向曲同丰问好，被押解后方的曲同丰向曹锟行献刀礼时，作为直系军阀首领的曹锟则略显局促的连胜称道：“不敢，不敢。”孙传芳时代的北洋已经不再是那个北洋，而孙传芳“笑面虎”的性格，也成为他日后丧命的原因。

民国二十年，一直有东山再起念想的孙传芳却严词拒绝了岗村宁次的拉拢，拒任华东伪职，一代“东南王”彻底归隐天津，四年后被一名女子刺杀身亡，而这名女子就是之前的奉军老将施从滨的女儿施剑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