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七被一路追杀到洛阳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朱渤身在杭州家中,读书练剑,悠然自得,全然不知路小七此时已经身负重伤,被逼退至断崖边上,眼见着就要性命不保。
路小七把心一横,在断崖边回身站定,看着那些步步紧逼的蒙面杀手,想要提起手中长剑,却发现右臂的伤势太重,又在奔走中失血过多,已经不听使唤了。路小七心中苦笑,看来今日难逃一劫了。路小七把心一横,她对着那群摩拳擦掌的杀手诡异一笑,紧接着她整个人就直直的向后倒去。
路小七觉得自己像一团轻薄的棉花,被微风托着,飘呀飘的,也不知飘了多久,忽然被一个人伸手捉了下来。那人的手温软细腻,声音却有些冰冷:“醒了?”
路小七心中奇怪,她记得自己从悬崖坠落,不是死了么?她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还活着,也许是那冰冷声音的主人救了她。她费力的掀开眼皮,目光空洞的冲着屋顶看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转了转眼珠又转过头朝那冰冷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模样也不甚俊俏,眉眼间英气逼人,穿一件浅蓝夹袄,月白的裙子,端坐在小几前,手中摆弄着什么,路小七却看不分明。
路小七试了试,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甚是疼痛,想要起身却是不能。于是她开口问道:“姐姐,是你救了我么?这是哪里?”
那女人却冷笑一声:“这里是阎罗殿。”
路小七只觉莫名其妙,自己与这女人素未谋面,更别提得罪她了,并且看样子还是她救了自己,此时又怎会是这样的态度?路小七眼珠一转,说道:“嗷,原来这里是阎罗殿,那姐姐是阎罗王呢,还是判官?”
女人并不答话,却忽然起身走到床边。她俯下身,眼光直直的看了路小七半天,路小七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难不成自己这位救命恩人是个疯子?可看她的形容举止又不像呀!路小七尴尬的说:“姐姐,我长得虽然不差,但你也不必如此着迷吧?”
那女人嘴角抽了抽,好像没想到路小七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半晌她幽幽的说:“起来喝药。还有,先把这个吃了。”不由分说把一颗药丸塞进路小七嘴里。路小七只觉一股说不上是苦是辣还是臭的味道直冲脑门,张嘴就要把那药丸吐出来,却被那女人一把捂住了嘴:“想要好得快,就乖乖的把它吃下去。”
路小七只得翻着白眼含着眼泪把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咽了下去,马后炮的想:“既然是她就了自己,那她应该不会给自己吃毒药吧?否则不是神经病么?”
路小七刚把眼泪鼻涕擦干净,却见那女人又端过一碗药来:“喝了它。”
路小七说:“我起不来,怎么喝?”又苦着脸说:“这药不会又是什么怪味道吧?你就不能把药弄得好吃一点么?”
女人却自顾扶她坐起来,把药碗凑到她嘴边:“喝药,还是躺在那里让伤口溃烂,你自己选。”
路小七不敢再废话,皱着一张脸喝了药,发现这药虽然苦,却比刚才那药丸正常多了。她郑重的向女人点了点头:“谢谢姐姐救我一命,我叫路小七,日后——”
“日后怎么样?你伤好了就走,日后也不必相见。”
路小七半天没合上嘴,这什么情况?自己欠她钱了?
女人照旧把路小七放在榻上,盖了被褥,自顾出门去了。
路小七瞪着眼郁闷了好半天,终于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