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11日入院，12日手术，这几天，我每天24小时在医院陪护着他。

年纪大了，腰椎老化增生，压迫神经，导致他的腿近十年都断断续续的疼痛。到了今年，疼痛越发严重，前些天终于下了决心做手术。希望往后的日子，双腿的疼痛不再困扰他。

11日下午，医生按惯例术前约谈，并在电脑上用影像为我们详细描述了手术的过程和方法、以及可能的风险。一辈子没生过大病、没做过手术的老爸，听得毛骨悚然。但我们还是签了同意书。回到房间，我能感受到老爸的紧张情绪，他笑着说，手术的过程听得他有点恶心，都有点不想做了。晩上老爸主动跟我聊天，话比平时多了很多，我想他是借此缓解自己的恐惧。我尽力回应着他，尽管还不太习惯父女之间这种相处方式。相较他平时的寡言少语，我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12日早上，我们6点就起床了。7点半从11楼下到5楼的手术室，做术前准备。老爸此刻微闭双眼，显得格外镇静。我突然想到自己剖腹产上手术台时的心境，要在身上动刀子，哪有不怕的！但再怕也得自己过这关，其实内心深处会有种深深的孤独感。想到这里，我轻轻抚摸了一下老爸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说：打麻药时记得深呼吸，我在外面等你。老爸嗯了一声，我知道，他收到我的爱了。

手术很顺利，医生说我爸的骨头特别硬，我听了不禁在心里笑起来：原来性格和身体是吻合的……老爸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宁折不弯。

接下来的这两天，他的身体特别虚弱，麻醉药过后疼痛异常。面对持续的疼痛，他喊疼，皱眉，甚至骂人，无助的像个孩子。我看他难受的样子，能做的事情就是温柔的陪伴、悉心的照料，甚至默默祈祷天使为他疗伤减轻痛苦，如同一个妈妈照顾孩子那样。

岁月流转，孩子长大成人，父母渐渐变回孩子。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约定：当我需要照顾时，有你在身边。

今天，老爸已经能下床活动了，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看到他恢复的这么好，我也感到一身轻松，仿佛已经看到他日后健步如飞、游山玩水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