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荻港故事,不是荻港游记,因为从来没有抱着旅游的目的来到这里,三次驾车来到荻港,一次比一次向往,一次比一次不愿意离开。我爱这个小小渔村里的一切,爱它的古朴与宁静,爱它的谦谦君子遗风,我爱这里的码头,爱这里的老房子,爱这里的老人和小孩们,而我最爱的是这片小小村庄平静如水的生活和它的过往故事,这些故事一直默默地流淌在那片水域,好似那些码头上来往的船只,等待有心的人去驻足与想念。
一元茶馆里的两位老人家,一位是掌柜潘平福,一位是聋哑老人(我叫他“哑叔”),他们和这百年茶馆的故事,久久地在像烙铁一样烙印在我的心中。媒体的宣传报道总是用现代的核心价值关键词来形容和赞扬他们的故事,诸如“扶困助人”“善始善终”“雷锋精神”等等,可是我总在想他们的店铺存在的那么久远,他们的相守与相伴的故事细读起来又是那样的厚重与令人动容,应该已经超越了一般可以言说的人际范畴:是老板与伙计,但是又远远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老板与伙计关系;不是兄弟,但两位老人的真实感情不知道要比多少亲兄弟还要厚重;不是家人,却早已像家人一样相濡以沫。该如何形容两位老人这几十年的相伴与坚守呢?想到伯牙子期,管鲍之交,但是这样的知音莫逆又不符合潘平福老爷子和哑叔的情形。傍晚在临河的廊道畔散步时,当听到来来往往的船只发出的低鸣,河水的波纹轻轻拍打着廊边的砖石,这一幕也许一直存在了千百年,而人的一生又是如此短暂,我恍然间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人世浮萍随流水,众生相惜是真情”,生老病死是苦,人最后要到哪里去呢?天堂还是地狱?谁也不知道。佛教中讲述的生命意义总是消极的,所以佛教说众生皆苦,众生因而平等,也许就是这一点悲苦心、平等心引发出的同情和助人。我在想,也许是人生最后的一段路是未知和艰难的吧,老哥们打打伙伴,最后的路走的更从容一些。善心渡人,渡人也是渡己,潘老爷子说,“他(哑巴)帮我一点,我也帮他一点,这个茶馆没有他也开不下去的。”
坚守是为了让时间停驻,留我们心的不舍;相伴是希望不论何时落幕,我们都能走的从容。
应该是这样吧,
那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