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壹花
拥有一颗敏感的心,究竟是对这世界的苛刻还是对自己的苛刻。
心柔软得像纤维,一有风吹草动就颤抖不已,长久若此,便轻易受到伤害,或战战兢兢害怕伤害,而苦闷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在等待伤害到来之前的一段时间,人往往脆弱不堪一击。
心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诚然是纯洁无暇没有污秽,然而就像从未受过病毒攻占的人体,因为太安逸而失去该有的免疫力,心亦是如此,敏感到不容一丝尘渍,过度保护减弱了其固有的承受力和抵御能力。直至将自己完全异化,同世界隔离,同所有的肮脏,细菌,毒素离绝,那么生命也就无存在之意义,身体欲洁净圣洁却注定要受污染,那么在其受污之前就将其了结;意识欲执着专一而总有世事干扰阻挠,那么在其被拦阻之前就将其扼杀。
很多人便这样做了,古之屈原,今之海子。
自我戕害的初衷绝非名流千古,因为自戕的人从来没有初衷,而是心之使然。
而他们的心,正如所见,敏感纤细,苛刻到自己不愿看见未来的自己,如果受染,如果物非人也非。
死之易乎生非易,死亡远比活着来得容易,人固有其趋净避浊,而世之人若皆欲浊自戕,那世上之人便都是残缺扭曲的了。面对生活,我们需要无比的坚强。
蝼蚁米寸,尚且能举百倍于其身之物,人类堂堂立于地,也许该有想象之外的承受能力,无论是对这社会的承受还是自我承受。
敏感的心是人体的一道伤口。
情多必溢,过多的过细腻的情感往往会给自己重创,因为人总希求这一种平等,平等的付出与回报,当没有应有的回应或是对等的付出时,人就会产生怀疑,既怀疑别人但更多的是怀疑自己,这对完美主义者和理想主义者尤其如此,完美主义者会怀疑自己是否做的不好或是不够好所以导致自己的惶惶不安,而理想主义者便是基于对未来的过于理想化的期冀而对现实产生了失望。
敏感实为敏锐多感,敏锐固然是好,多感本也无可厚非,而敏锐到杞人忧天,多感到事不变情先迁,那便不再是什么傲人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心底便会卷起一场洪涝,无可阻挡,也不会有救援。
故而人,也许不该如此倔强,既然心底已有那么巨大的伤口,我们勇敢背负着,那么又何以畏惧外界那些不痛不痒的小伤小害。
生来背负创伤的我们,拥有超乎想象的无比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