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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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小旭第二次见到H是在欢乐迪KTV里边,人生虽不像电视剧那样狗血,但也有命运让你看不懂的安排,就像遇见的两个名字:缘分或者劫数。


H那天是在其他包房唱歌的,因为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被要求去别的房间唱歌,其他的人都跟着怕她耍赖,很是热闹。说明来意之后我们自然很高兴就答应了,她要唱的是张宇的《一个人的地老天荒》,本以为女生唱张宇的歌很难,没想到她唱出来感觉哭腔少了很多,同样的撕心裂肺,但却透着一种了然顿悟的感觉。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我想留的你想忘掉

曾经幸福的痛苦的该你的该我的

到此一笔勾销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不痛的人不受煎熬

原来牵着手走的路

只有我一个人相信天荒地老


小旭在第二天下班的公交上,又看到了H,这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只是他可能记得不清楚了。看到了H立马就认了出来,微笑着道“昨天晚上你唱的挺好,还有我总觉得我们除了昨天见过,是不是以前也见过”,H笑着说到“你忘了?我还有你微信呢”,小旭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H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个表情,小旭看着手机上的微信对话框,突然间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个时候《人民的名义》正在热播,天天追剧的小旭,居然看到一个人看的剧情比他的会员还快,心中觉得诧异,凑过去才发现是送审样片,厚着脸皮加了姑娘的微信,让给发百度云的网址。


原来他们在同一栋楼上班,住的地方也离的不远,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在同一辆公交车上遇见。从此上下班的路上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平时觉得拥挤的公交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




02

一线城市容不下身体,二线城市放不下灵魂,这句话对异乡打拼的年轻人进行了准确的概括。然而很多独自在陌生城市求生存的年轻人,却都有着一个不得不面对的话题,那就是孤独。


用路遥的话说,无论怎么独立的人,也都还是渴望找个可以依赖的人。用村上春树的话说,哪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从最初的有话聊,到后来的习惯和你聊,有自身需求的原因,自然也少不了无人诉说的孤独诱因。


小旭和H也摆脱不了这样的俗套,最初只是想有个人一起上下班,聊聊天,后来突然发现困了时候有一个肩膀,能有个人分享你的喜怒哀乐,而且你未婚我未嫁,在一起就好像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后来房子到期之后,他们索性同居了,那段时间他们都辞职了,一个负责找房子,一个在网上购置各种用的,最后搬了新家,两个人把不大的房间布置的很温馨,有种家的感觉。


这样的生活一切都好,只是突然有一天H很正式地问了一个问题:“什么时候结婚?”


小旭愣了几秒:“怎么突然说这个问题?”


H有些失望:“我们在一起有一年了,你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小旭赶紧解释:“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我们现在的工作都还不稳定,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等我把首付攒够了,我们就结婚,要不然你父母也不会同意。”


“我才不在乎你有没有房呢,我们也可以结婚以后一起努力买房,不问父母要钱,我想我爸妈不会不同意的”,H怎么也想不到她父母的想法恰恰就是围绕房子展开的。


国庆放假,他带着两瓶天之蓝去了H家,本来就是见一面客客气气的吃饭,但是喝了酒以后,不知不觉就谈到了工作上,她爸爸问小旭的工作如何?H也看出来了不对,抢着回答,说小旭是部门经理,工资加其他的一月上万呢?她妈妈就更是直接,你以后是打算留在西安这边还是回去呢?你计划是买个多大的房子呢?房价还会涨,没房子结婚也没个地方住?小旭说再过两年就可以凑够首付,一定会给H幸福,但她妈妈说,我家H没义务等你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啊。


她母亲的言外之意小旭不可能听不出来,可他也清楚,刚毕业两三年的年轻人,工资对于首付来说简直杯水车薪,最后也不知道那顿饭是怎么吃完的,只是当天他就买了回西安的票,第二天一早便回西安了。


H给他发了好多消息,但他什么也不想看,他能够理解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婚后生活快乐,不用为生计操劳这些都没错,但是他不愿意H虚报他的收入,也许是自尊心作祟,总觉得那个空洞的数字背后是赤裸裸的嘲笑。


三天后H也回来了,自然免不了又一次争吵,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你让我爸妈怎么想?


小旭也是没好气,你干嘛明知故问,我没钱没房,没资格让你错付青春,等不到未来,你还不如听你爸妈的话,找一个有车有房的。


H顿时就爆发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打算走下去你直说。小旭也感觉到自己的话过分了,明明只有她关心自己的情绪,而自己却用最伤人的话去证明她还爱着自己,真是愚蠢。


那晚上H没有再和小旭说一句话,直到第二天冷战还在持续,快到中午的时候,H说要吃饭,小旭赶紧抓住机会,问她要吃什么?买菜做饭端到她跟前,但仍感受到H的气并没有消。小旭也清楚,如果他不能解开她眉间的忧虑,她们真的可能就要走到尽头。




03

情侣之间吵架闹分手都很正常,不过一时说的气话,可如果是双方父母有什么不满意,那可能就是另一种结果了,毕竟爱情可以是两个人的事情,到婚姻却是两个家庭嗯事情。


小旭的爸妈是知道H的,他们觉得自己的儿子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是上辈子的福分。H的确也不错,学历、容貌和工作都不错,对小旭的父母也很好。但是H的父母却觉得小旭并不是自己女儿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那次见面之后,H的父母就开始给她介绍对象,要么是在市里边有车有房的,要么是工作收入可观的,简单点说就是,那些人的条件都比小旭好。


刚开始H还能以工作忙为由拒绝,可也架不住七大姑八大姨的连番进攻,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只能被迫去相亲,她不得不面对那些毫无知觉的人,坐在饭桌上默默吃着饭,出于礼貌赔笑应付。


有一次下班和小旭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中途接到她妈妈的电话,说是亲戚介绍了一个特别适合她的,下班时在她公司楼下等她,她说自己已经约了人吃饭,但她妈妈不依不饶,你要是不去,你以后也别回家了,然后挂断了电话。而小旭出现在她公司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另一个人在楼下等着,看着H上了他的车,一起走了。


小旭一个人木然地走回了家,晚上9点左右,H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还没到影院,小旭说,你不是有人陪了还找我看什么电影?你就不能等我们彻底结束了再去找另一个人?我的尊严在你眼中就那么一文不值?你要是真的也觉得和我在一起没有未来,那你走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H回家的时候差不多10点了,质问他在电话里说的话:你让我走是不是?这话是不是真的?

真的,我说的。

好,你别后悔,H开始收拾东西,他们之前也闹过,也有离家出走的情况,但只要他认错,H最后都会留下来。


只是这次H走的时候,轻轻关上了门,和之前的摔门而去不一样,就像《前任三》里林佳最后走的那次一下,也许真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一个以为不会走,一个以为会挽留。




04

小旭说我也不清这段时间自己到底什么心态,就觉得自己的心像烧尽的木炭一样渐渐黯淡。最为迷茫的是,我有时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希望她婚后过得幸不幸福,许多小说和电影都说过,爱一个人就祝她幸福,可我却无法笃定地祝她幸福?我一度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否足够真挚,罪责感充斥内心。


可是午夜梦回,一想到枕边人不是心上人,心上人只是梦中人。你从今往后便是别人家的贤妻良母,而我也不得不与另一个女人同床异梦地度过下半辈子,两个人此生都不敢将对方的名字念出来,不禁感到一阵胸闷气短。


小旭一个人躺在两个人一起收拾的房子里边,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一切,他才发现自己把最爱的人弄丢了。夜里总是迷迷糊糊地听见她的声音,每次都猛然惊醒,却发现只是电视的声音。真希望所经历的只是一个噩梦,真希望醒来时看见她正在阳台晾晒衣裳,黄昏余晖映出她可爱的身体轮廓,或者她忽然推门进来,手里提着的塑料袋还贴着超市的标签。可是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出现了。


期间他给H打过电话,但是被挂断了。回短信的却是另一个号码: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请以后别在纠缠她了,伤人的话都是你说的,让她走的是你,放不下的也是你,但是你是成年人了,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请你放过自己也放过她,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请求,多年以后再想起的时候,还会感激你们在彼此最好的年华里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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