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记得年少时,喜欢过的,幻想过的,未来人的模样。
可能是家庭原因,缺乏一部分的关爱,我总希望能找到那个可以照顾我,呵护我的人。
遇到白先生,跌跌撞撞的。我才明白,这世界,你想依靠别人,别人或许还需要你来温暖。
生活是个奇怪的命题,既要以爱情之名,又总摆脱不掉那些细微末节的斤斤计较。而再绚烂的爱情,再浪漫的情趣,在遇到生活中那些不得不计较的柴米油盐,也逐渐的开始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慢慢的向平庸靠近。
白先生是个忠义的人,宽厚,善良。
但是,即便如此,谁又能保证婚姻里,只有善良和宽厚就够了呢?我和白先生刚在一起的时候,各种争执。其实,不过是两个差了两个年代和不同家庭背景出来的陌生人之间必要的磨合罢了。
可即便如此,争执,又怎么会不伤及情面。
我曾经幻想过,往将来找的丈夫定然要比我能担当着,成熟着。总觉得,自己苦难多了些,需要被人呵护着。不该再独自撑着风雨了。
直到后来,你才发现,婚姻里,不是谁依赖谁。而是谁都不要依赖谁,你离开,我可以过的很好,你回来,我可以过的更好。
我和白先生的争执一直到去年才算完结。而完结的原因,确实值得思考。我似乎懂得退步了,白先生似乎也懂得耐心倾听了。我不知道这种改变是从何时开始的,或许不是一蹴而就的。应该是循序渐进的。
从前吵架哭的总是我,哭的稀里哗啦,哭的肝肠寸断。可是白先生并不懂得该如何止住一个女人的眼泪,而我也不懂,该怎样让他能明白我的真实目的。
两厢较劲着,直到岁月的消逝里,我们经历了诸多的颠簸和坎坷。
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是我知道,从爱上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满盘皆输。别人是步步为营,我是一再退让。
现在说起来,我也不知晓究竟爱他什么。毕竟,爱的有些艰难,爱的,受到外界的质疑,甚至言语的伤害。
可是我知道,他只要在我的身边,什么都不做,静静的陪着我,那种莫名的心安,真的可以治愈一切。
我说生活中没有谁能逃的过一地鸡毛的宿命,可是,总要有人善于将鸡毛捡起,做成鸡毛掸子,掸掉岁月里那些忧伤的尘埃。
爱情里,心意相通,比的过一切。
只是,心意相通的未必是爱人,有可能是路人。而你爱的,爱你的,心意相通就像是两人必须面对的课题。必须去努力的目标。
我不曾在最初的几年和白先生心意相通。
那时,来自外界的压力甚是巨大。
白先生的朋友三教九流。而我又过于清高自傲,很难融合到白先生的世界。白先生似乎也很难理解我内心的世界。两个人,在世界的两端,兀自较着劲。
但是,时间,以及那些曾经一地鸡毛的特殊事件。似乎并没有淹没在尘埃和灰烬里。反而是在之后的岁月里,彼此成长,也更贴近了一些。
我对白先生总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可不耐烦永远越不过那种可能失去的害怕。
我其实并不是个能将就的人,挑剔,眼光毒辣,不在一个平级的人甚至直接不来往。特立独行的厉害。我母亲那时都害怕我当真三十岁之后才结婚,一直担忧着,怕我被她的婚姻影响。
只是当我将白先生带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又有些失落。或许她觉得,我应该找那个深爱我的,那样或许我有人爱,便不会累。
其实,我们都想错了。爱,是相互的。付出虽然看起来并不对等,但是这笔感情的账算起来,天长地久里总是平衡的。
我是个挑剔的人,挑剔到,你爱我还不行,得需我愿意爱你才行。
我常说,我这是一种病,白先生是我的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甚至我对白姑娘都不如对白先生上心。
我总觉得,白姑娘是我的使命,一个母亲的使命,而白先生是我的命。所以可见我病的不轻。
只是挚爱如此我却并不敢全权的去依靠他。
或许,势均力敌,不造成拖累便是我眼下认为的爱了。
四年前,两年前 吵架我还很认真的吵。吵得撕心裂肺。而如今,吵着吵着,两个人又莫名其妙的大笑。一场干戈在对视一笑中消逝了便。
可是,这几年,我们并不轻松。
年龄的差距,心理的差距,原生家庭的差距,还有信仰的差距。
多少鸡毛散落,多少回强行捡起,才能做成那可以掸掉岁月里尘埃的鸡毛掸子。
一步一步的,从世界的两端,走到中心位置,走到两个人可以相互依靠,又相互独立。
这些年,我们并不轻松。
朋友们见到的是我对白先生的痴迷,是白先生对我的在意呵护。却不知道,我们也有争执,吵闹,我们也在意对方在意到一件小事都会拈酸吃醋。只是,似乎过去那些波折,并没有使我们放弃彼此,而是将对方抓的更牢靠了。
到如今,我不想依靠谁,那种短促的依靠,只会让你的内心更加的慌张。
我强大着自己,这样,我才能全心的爱你。这样,我们才会在生活的磨难面前不至于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强大着自己,才能在这个本就慌乱的人世间,坚定的等你,等你来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完我们的时光。
我强大着自己,因为,你也会老去,你也有脆弱到需要我去保护你的时候。而这一切 是因为在我脆弱的时候,你给我的不止是保护。
鸡毛落地,捡起来。
爱情落地,捡起来
婚姻落地,捡起来
而那些捡不起的,便让他们随风消逝吧。
这世上,谁又没有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