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汽水

热浪滚滚的武汉,比西北的热里,多了一份湿柔,就连风,也是带着层层的润和热。

今年是第一年在武汉,也是第一次亲身感受火炉的夏日温度(虽然新火炉已经是福建、南昌、杭州和重庆)。仅仅从手机里的温度计量虽然只有34-35摄氏度,但你能感受到的热,却不仅仅是这34-35的摄氏度。你坐在屋子里,打开风扇,风扇涡轮里的风,呜呜地出来,呼呼地吹到脸上,也是软绵绵、热乎乎地。风吹过了,但热还留在身上,一抬胳膊,发现桌子上还留下一团湿湿的汗水。如果是刚刚到南方来的北方人,衣服和裤子的后面或者前面,不留神也会有一小片或者大片的汗渍,一天下来衣服可以拧出半盆子的水来。有的人说,来南方是来补淡水,去咸水的过程,皮肤接触的是湿润的空气,蒸发的却是体内咸咸的汗水。

当你走在室外,阳光透过气层,360度地照射下来,如果不打伞,就放佛置身于高瓦数的探照灯下,眼前亮晃晃的、身上瞬间热点燃起,一会下来,皮肤似乎就比之前黑了许多。所以帽子、遮阳伞、太阳镜、防晒霜就成了爱美姑娘夏天的首选,即使在阴天多云,这些防护措施也是必不可少的。可见南方的热、南方夏天,不仅仅是润、热,也是焦和燃。

而西北的夏天,在热的同时,似乎更多了一份爽朗。西北的夏天,比南方会来得晚一些,夏天的时间似乎最短,而冬天相对最长。一般6月中旬才开始慢慢热起来,但清晨时分还会穿长衫,冷了还会套一件薄毛衣,直到7月上旬才渐渐有了夏天的味道。西北的夏天,热还是那么热,但风一吹,你的热、你的汗,随着一阵风,就蒸发了,或者更确切的说被风干了。清晨5、6点天蒙蒙亮了,而到傍晚凌晨12点的时候,天才会渐渐收了亮光,慢慢变黑,一天都是满满的、“精力充沛”的阳光。傍晚洗了衣服,一会功夫衣服就干了,如果是中午洗,晾晒之后你一转身衣服就放佛要晾干了。所以西北的热,西北的夏天,不仅仅是热,更是干和长。

热热的夏天,在我记忆里,最深的印象,就是一瓶瓶玻璃瓶装的,黄澄澄、冰凉凉的橘子汽水。插一根管子,一口气喝完,感觉自己都变成了一只凉凉的小橘子,甜甜地、凉凉的、还有一点点小气泡。喜欢小时候的夏天,喜欢一瓶瓶的橘子汽水。记得小时候,爷爷做过一段时间的小生意,推着一个小小的、奶绿色的冰棒车箱,里面装着冰棒、橘子汽水、奶味冰棒。 老爸老妈不在家的时候,就把我往爷爷家一放。爷爷一出去卖冰棒,就把我带上,走累了就停下来,找个树荫,坐着吆喝一会,一边从箱子里给我拿一瓶汽水。我抱着汽水,一口气就咕嘟咕嘟地喝完了,小嘴上因为喝得太快都是凉气带来的小水泡,喝完之后,小舌头往嘴上悄悄一舔,还有一丝丝的甜味。一整天,爷爷就带着我,推着车,从街前走到街后,再从巷头走到巷尾,结果爷爷卖的汽水还没我喝掉的多。但第二天,爷爷还是继续带着我,从巷头再走到巷尾,当然汽水也是一瓶瓶的喝到了我的肚子里。所以那几年的夏天,是橘子味的夏天,也是最无忧无虑的夏天。记忆里除了夏天的热,更是橘子汽水的凉、甜丝丝、冒着泡泡的凉。

爷爷在2016年8月去世了,直到现在还会经常梦到爷爷。也许当祖父辈去世之后,自己才被迫要学会长大,变成熟,因为宠爱你的长辈都不在了,把你当孩子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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