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梅竹马
江南的梅雨季总是裹着黏稠的水汽，苏晨握着方向盘转过梧桐夹道的弯口，后视镜里晃过老宅新砌的云纹照壁。副驾上的施工图纸被空调吹得簌簌作响，墨迹未干的庭院设计图在晨光里洇出浅灰的轮廓——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为林家老宅绘制的翻新方案。
"晨少爷回来啦！"雕花铁门吱呀开启时，桂花的甜香混着钢琴声扑面而来。苏晨的皮鞋在青石板上顿了顿，循着《月光》第三乐章的音符望去，透过月洞门看见白纱帘后晃动的身影。
林小夕的足尖正随着琶音轻轻点地，象牙色旗袍开衩处露出纤细的脚踝。她忽然在降D大调转调时停下，染着丹蔻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三厘米："晨哥哥又要说这里节奏不对？"
"你故意漏掉的装饰音。"苏晨将图纸卷成筒状轻敲掌心，目光扫过琴凳上敞着的香奈儿手袋。那支她用了五年的蓝风铃香水换成了银色山泉，冷冽的雪松味混着旧宅的檀香，在两人之间织出陌生的雾。
林小夕旋身时耳畔闪过一点莹白，苏晨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枚羊脂玉雕的铃兰胸针正别在她盘扣下方，花蕊里嵌着的碎钻在阴影里泛着幽光——正是三年前他在苏富比流拍的那件古董。
"姑母说晨哥哥连檐角的滴水瓦当都要亲自烧制。"她起身时旗袍上的缠枝莲纹泛起水波，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琴盖上发出清响，"这么讲究，倒像是要把老宅改造成博物馆。"
苏晨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图纸边缘的烫金印鉴。那枚胸针应该躺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此刻却在少女锁骨下方随着呼吸起伏。当他瞥见胸针背面若隐若现的俄文刻痕时，二楼突然传来茶盏碎裂的脆响。
"小夕怎么又碰那架琴！"姑母的惊叫混着佛珠碰撞的咔嗒声从楼梯滚落，"快把姜茶喝了，你上个月昏倒把程医生吓成什么样......"
林小夕端起青瓷碗的瞬间，苏晨看见她手机屏保闪过三个不同风格的男子剪影。当她仰头喝下琥珀色药汁时，胸针上的铃兰花突然折射出妖异的虹彩，在墙面的《八十七神仙卷》拓印上投出扭曲的倒影。
暮色染红窗棂时，苏晨在库房核对老木料清单。樟木箱底泛黄的相册里，十五岁的小夕穿着芭蕾舞裙对他笑，胸口别着朵绢制的铃兰。而此刻庭院传来的嬉闹声里，她正在银杏树下为姑母展示新学的探戈，那枚白玉铃兰在暮色中晃出一道莹白的弧，宛如悬在时光裂隙里的月亮。
第二章 雨夜的秘密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的声响像无数玉珠迸裂，苏晨盯着电脑屏幕上的3D建模图，建模软件突然卡死在98%的加载进度。老宅新装的智能控制系统开始发疯，廊下的感应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把雕花窗棂的影子投成满地乱颤的鬼爪。
"晨哥哥还没睡？"裹着水汽的嗓音从门缝渗进来时，苏晨正往威士忌里加第三块冰。林小夕赤脚踩在花梨木地板上，真丝睡袍下摆浸着深色水痕，像是刚从莲池里捞出来的洛神。她怀里抱着半瓶獭祭，清酒沿着脖颈流进锁骨凹陷处，在白玉铃兰胸针上积成小小的酒潭。
苏晨的鼠标滑过她裸露的脚踝："程医生开的药里允许喝酒？"
"他说少量酒精能增强氯硝西泮的药效。"她歪头时耳环勾住了苏晨的衬衫纽扣，玫瑰金的四叶草嵌着程砚秋诊室的logo，"就像晨哥哥往威士忌里加川贝枇杷膏？"
老座钟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呻吟，鎏金指针停在凌晨两点四十四分。林小夕转身去够酒杯时，睡袍腰带扫落桌上的药瓶。苏晨俯身捡起那个贴着"维生素B12"标签的棕色瓶，指腹摸到瓶底凸起的盲文——这不是程砚秋任职的市三医院会用的包装。
暴雨声里混进奇怪的电流音，林小夕突然踉跄着跌进苏晨怀里。她的后颈在壁灯下泛着珍珠光泽，藏在发丝里的玫瑰纹身正在渗出细密血珠。当苏晨的指尖触到那朵带刺的花，整栋宅子的智能门锁突然集体弹开，穿堂风裹着雨腥味扑灭了所有光源。
"别开手机！"林小夕的警告迟了半拍。苏晨点亮屏幕的瞬间，蓝光照亮她锁骨下方正在移动的淤青——那些伤痕组成三个首字母缩写，正是他图纸上三个建材供应商的代码。怀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家族群里弹出姑母的消息："小夕该服药了。"
雷声碾过屋顶时，苏晨摸到墙上的应急灯开关。暖黄光束下只剩打翻的酒杯和半融的冰球，林小夕的睡袍搭在屏风上，刺绣的缠枝莲纹里藏着用金线绣的GPS坐标。窗外的监控探头转向卧房角度，红色指示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像某种沉默的见证。
五分钟后，苏晨在浴室发现蜷缩在浴缸里的小夕。她正用修眉刀沿着脚踝划出细线，鲜红血珠渗进排水孔前的玫瑰花纹砖。"这是程医生教你的放血疗法？"他扯过毛巾时瞥见瓷砖缝隙里卡着的药片，淡紫色菱形药片上刻着"X-23"。
"嘘——"林小夕忽然捂住他的嘴，湿漉漉的睫毛扫过他下巴，"你听。"
老宅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地下室新装的恒温酒柜报警声。当第二道闪电劈亮庭院时，苏晨看见东厢房窗后闪过穿白大褂的身影，那人手里握着的正是程砚秋诊室特制的镀金听诊器。
第三章 午夜急诊
急救车顶灯把雨帘染成诡异的蓝，苏晨攥着林小夕镶水钻的手机壳，看着护士在她苍白的胳膊上寻找血管。监护仪发出的规律滴答声突然扭曲成肖邦的《雨滴前奏曲》，那是小夕手机闹铃的旋律。
"氯硝西泮过量引发的癫痫持续状态。"程砚秋的白大褂带着雪松香，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苏晨衬衫上的酒渍，"家属最近给她换过药瓶？"
苏晨摸到裤袋里那个贴着维生素标签的药瓶，瓶底盲文在掌心烙下灼痛："程医生不认得自己的处方？"
心电图纸带突然疯狂吐出一串尖峰，林小夕的手腕在约束带下泛起青紫。程砚秋从胸袋抽出镀金听诊器，蛇形软管在冷光下泛着幽蓝："家属请出去等。"
苏晨退到布帘后的瞬间，听见金属器械盘传来异响——那支听诊器头部分明是微型注射器的构造。
凌晨三点的急诊走廊飘着84消毒液的腥气，苏晨盯着消防栓玻璃倒影。两个穿黑西装的男子正在自动贩卖机前假装选购饮料，其中一人袖口露出与林小夕药瓶相同的盲文印记。当他举起手机假装自拍时，镜头捕捉到VIP观察室窗台上的紫罗兰——那是陆沉舟办公室的固定陈设。
"需要葡萄糖酸锌增强代谢。"程砚秋的声音混着钢笔划破纸张的沙响。处方笺飘落时，苏晨瞥见医嘱栏里用德文写的"实验性治疗方案"，而医师签名处的墨迹在紫外线灯下显出陆沉舟公司的防伪水印。
林小夕的医用腕带在苏晨掌心发烫，住院编号尾数正是白玉胸针上的俄文字母转码。当吊瓶里的液体开始泛出淡金色时，程砚秋突然按住苏晨的肩膀："听说苏先生在改建老宅密室？"
监护仪在此刻发出长鸣，心电图化作连绵的丘壑。布帘外传来轮椅碾过水渍的声响，苏晨回头时看见镜面墙砖映出姑母的翡翠镯子，正在点滴架旁微微发颤。
晨光穿透雾霾照进病房时，林小夕腕间的淤青已蔓延成藤蔓状。程砚秋解开的领口处，黑曜石袖扣内侧刻着陆沉舟私人画廊的坐标。他故意碰翻生理盐水瓶，飞溅的水珠在桌面拼出"停止调查"的俄文字母。
"患者需要绝对静养。"程砚秋的听诊器划过小夕锁骨下的铃兰胸针，金属与玉石碰撞出教堂钟声般的清响。苏晨的瞳孔骤然收缩——胸针背面此刻清晰映出三个重叠的字母，正是昨夜监控视频里三个不同男人出入老宅的时间密码。
出院手续单飘落在地时，苏晨看见停车场监控死角闪过穿白大褂的身影。那人提着印有生物危害标志的冷藏箱，箱体结霜处显露出半枚唇印，与小夕今早被护士擦拭掉的口红色号完全一致。
第四章 生日陷阱
注：要知下章节内容如何，请等待本作者续更 ！谢谢关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