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周五,大水刚下班,正走去公交站。突然地,手机震动,铃声响起,他拿出一看,是松子的电话。
“喂,松子,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工作怎样?”大水没等那边说话,一接通就快语快言地问道。
“嗯,大水,你这个周六有空吗?”语气明显带有不安。
“应…该…有…怎么了?要请我吃饭么?”大水还是习惯和松子打趣。
“柯柯辞职了,她要回武汉。下周一走,我们周六一起聚聚吧。”
“啊……”大水嘴巴半张,眉毛上扬,这个消息像是深圳房价从5万变成5千,怎么可能呢。
……
挂了电话,大水突然有种莫名感,又一次地触动到,就是生活里某些事情的变化,快到让人猝不及防。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柯简会辞职,会是他们当中第一个离开深圳。而且是选择在7月份离职,正常应该春节过后吧。
他按下柯简的手机号,“喂,柯柯,你要走了啊,发生了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大水,我现在手里还有点事,我们明天见面,再跟你说,拜拜!”大水还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像正在讨论东西。
在回去的公交车上,下班高峰人多的拥挤不堪,大水一只手勉强地握着一个扶杆,艰难地站着,三年来曾经发生的那一幕幕像电影那样在脑海里回放。
(二)
周六,大水提前了一些出门,但遇到塞车,结果他到的最晚。
小长桌,园园、唐芳和柯简坐在里排,松子坐在对面,示意大水在下。
一坐下,就直接问柯简,“柯柯,我真没想到你会辞职”。园园看他这唐突,笑着说“水水,不用着急,你要喝点什么?我们边吃边聊。”“冰柠檬茶吧”
大水知道自己冒失了,他赶紧跟松子和芳芳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柯简,等待她回答。
柯简像是习惯了别人问她这个问题,不慢不急地答道“没有什么太意外吧,我呀,就是想回武汉了,想换个环境。”
“我不相信,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大水从知道开始就是这样感觉,“说到回去,武汉伢园园都没说回去”
松子应道“园园不回去啦,她现在是深圳房姐啦”,说完,给唐芳和大水的茶杯添上茶水。
深圳不分本地人和外地人,只分有房的和没房的。
“你不是我,你又知道?就算我回去了,深圳房子我可以卖掉,也可以租出去。我还能被房子捆住不成?”余园园很是看开。
“开锅啦,来来,边吃边聊。芳芳,把碗给我,给你盛鸡腿肉。”松子一如既如地负责照顾大家。
这家椰子鸡店,是他们经常聚的老地方。同是湖北人,他们五个每次在调味碗里放很多很多辣椒。刚出锅的鲜鸡肉,混上辣椒和青橙汁,对大水来说是舌尖上的美味。这里的煲仔饭也是大水的最爱,特别是锅巴。
余园园放下筷子,看看大水,又看看柯简,问道“水水,你去年是因为什么离开S集团的?”
“不是跟你们说过吗,受不了那个奇葩财务总监”。话音还未全落,他立即意识余园园这样问的用意。他转向看看柯简,“你不会跟这个也有关吧?易总监不是很喜欢你的吗?”
“大水,你离开也快一年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而且易总监好像是到更年期,更加恐怖。”松子插话道。
柯简接过话,“之前我觉得我无谓,不在乎,她骂的过分就过分吧,但前段时间我突然想到,我这是图啥。我可以不在乎,但我害怕成为习惯笼子的鸟儿。”
“笼子的鸟儿,什么意思?“芳芳问。
“习惯的有笼子的生活,哪一天可以在天空任意飞翔,反而不习惯。”柯简解释。
“你也是担心,久而久之,以为全世界的领导都是易总监那样的,不是反而不正常?”松子对着柯简说。
“说到喜欢,我提出辞职的时候,易总监也说‘我很认可你,也在重点培养你,你知不知道你提离职,我很心寒’”柯简像敞开心扉,“你们看到的是表面上的喜欢,她嘴里的认可、培养,为什么我是当事人,我不但感觉不到,还觉得压抑,这是哪门子喜欢,哪门子认可?心寒,我才心寒。园园,你是情感专家,你评价一下。”
余园园脸露微微笑意,应声道“我是业余的砖…家,这是打着旗号的情感绑架,最可恶的。”
唐芳接了一句,“听你们说了这么多次,感觉你们这个领导,情绪反复无常,好起来是居委会的知心大妈,怒起来是树林间的母夜叉。”唐芳没和他们四个分在一个公司。
“你们说,她是怎么当上公司财务总监的?”余园园,突然想到之前培训时老师教的,彻头彻尾的喜形于色,不是职场大忌吗?
大水头一摇,“哼,鬼知道,我只想说奇葩处处有。”他就是受不了这位奇葩领导,春节过后离职的,走的时候“像从牢笼里出来一样,天空都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