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7-23 不是终点,但已经看到了终点。

前天,医生找姐姐和爸爸谈话了。大意是病人太弱了,不做手术也许还能多活几年。说了很久,结果就是让回家吃药保守治疗。也许很快人就没了,也许还能赖赖巴巴活几年。

妈妈很不甘心,开始闹情绪,“那就给我拉去手术呗,不行就不救了,还不如一开始就手术了呢......”

这十几年了,妈妈真是是一个战士,忍了常人不能忍,受了常人不能受的罪,最终没有战士命运。

全身的零部件基本没有好的了,战胜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红斑狼疮,以为可以活到80岁,也许都活不过70。

弟弟看妈妈闹情绪,又开始激恼的了,“我去哈尔滨,我又取出来10万......”

第二天早上6点多,弟弟在群里发了消息“今天出院。”

妈妈带着不甘回家了,弟弟买了氧气瓶,床垫子,雇了专车就回家了。

出院结算,住院40天,总花费4万,报销1万,自费3万。姐姐说这钱让妈妈自己出,我不忍心。再说吧。

晚上下班路上,接到妈妈电话。

“我又发烧了,你说我找不找邓主任呢,他现在有点不爱搭理我了。住院前一个病友让我回家也吃点中药......”

红斑狼疮就是在邓主任那里看的,12年了,总去找他看病,平时这痛那疼的,总给邓主任发微信,不耐烦了也是有的。

但我还能说什么呢?!“找呗,开点中药,和西药一起吃。邓主任是医生,不会见死不救,就是太忙了,你给他发微信,等他不忙了就回你了。”

放下电话,我好心酸了,这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复杂心情。

想起,去年带妈妈去北京看股骨头。

下了火车,我找不到爸妈,终于找到了,看到一双黑瘦黑瘦的老太太和老头,老头身上背着大布兜子,佝偻着身体在前走,老太太拄着拐杖跟在后头......

在路上,妈妈拄着拐,我在旁边,缓慢地过人行横道,等在一旁的司机骂骂咧咧。

去医院就诊,下着雨,打不到车,我们冒雨去公交车站,脚下趟着水,任雨打在身上脸上,好不容易上了公交车,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怕我一开口就是不耐烦,妈妈不开口也许也是怕我不耐烦吧。

在民宿,房东嫌弃的眼神。

我心里是怨妈妈的,只是换股骨头,在哈尔滨医大可以做手术,为什么非得上北京?非得找全国最好的专家?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又不是国家首脑,还是一个技术成熟的换股骨头手术,何必要上北京来受这样的罪,遭这样的白眼!

是的,我的妈妈就是这样不信任医生,却信任快手,快手上卖啥都信。

此时,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画面,妈妈痛苦地、面目狰狞地挣扎着守着那盏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我很心疼、很无奈、很心累。

这些年,你过着怎样的生活,毫无生活质量,房间阴暗潮湿、破旧、脏乱差,我知道,这是你的选择,不理解,但是因为你是我的妈妈,尊重吧。

如果是我,我不要生命的长度,我要高质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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