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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指头
文/潢洋
第八章 上一章
几天前,钟离慧心的异常举动被母亲发现了。母亲是过来人,并且一直留心观察着她,所以知道女儿的这些小心事不足为怪。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孙凤兰及时告诉丈夫钟离建国。于是,当天吃完晚饭钟离建国就找女儿谈话。
客厅里,钟离建国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金边眼镜,问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儿:
“慧心,最近看你开心得像个快乐的小鸟,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爸,难道您要要看到我成天不开心,才算正常吗?”钟离慧心冲父亲笑了一下。
“当然不是,只是见你开心得有点儿异常,好奇问问而已!”钟离建国淡淡一笑。
“慧心,你就告诉我们吧!” 孙凤兰急切的央求女儿。
“没,没,没什么事的,您们别瞎猜了!”钟离慧心笑着回答。
“真的没有吗?”父亲皱了皱眉头,还是笑着找她再次确认。
“真的。怎么会有呢?肯定没有啦!”钟离慧心语无伦次的回答。
“你是我的女儿,是在我们的监护之下长大的,什么事我都应该知道的,对不对?”父亲还是很温和的问,只是眼神里稍加了一点儿严厉之色。“就是,就是,你爸说的没错,作儿女的,没有什么事瞒得过父母!”孙凤兰在旁边附和着说。
钟离慧心点了点头。
斯文的父亲摇了摇头,又问:
“一直以来,我是告诉你怎么做事的,你还记得吗?”钟离建国又问。
“记得。”钟离慧心咬着嘴唇回答。
“那么,你告诉我,如果做错事情应该怎么办?”钟离建国收住了温和的笑容,问。
钟离慧心想了想,说:“做错事情要勇敢的承认错误,并加以改正!”
钟离建国点了点头,又问:“如果撒谎骗人呢?”
“撒谎骗人是最不应该的!父母宁愿接受做错事情而勇敢承认错误的孩子,但是不愿接受一个孩子的谎言!” 钟离慧心回答说。
钟离建国正要开口,孙凤兰却先说了一句:“不错!我们慧心对于这点做得最好!从来不撒谎骗人的!”
“嗯!很好!”钟离建国看似也很满意,接着问: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是什么事情了吗?”
父母一唱一和的说,钟离慧心马上意识到自己又落入了两人的圈套,她干笑了两声,温和的看着父亲,问:
“爸,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小孩了,我有点隐私可不可以?”
钟离建国摇了摇头,还未开口,孙凤兰却笑着说:
“要看是哪方面的隐私,如果是婚姻之类的事情,是必须要给我们讲的,多一个人参考就会多一个主意。这点,对你没有坏处,反而只会对你有好处!”
她话还没说完就转头去征求丈夫的意见:“钟离建国,你说对不对?”
钟离建国点了点头,钟离慧心一时无话可说。
过得片刻,只听钟离建国又说:“我分析过,你不想告诉我们的事情一定会存在着两类必然性质,其一,是对你有利的;而另一种情况是对你不利的。但是,不管属于何种性质,你都得告诉我们,因为我们是你的父母,对你有力的我们自然会替你高兴,分享你的喜悦。如果对你不利的,我们就要去替你出谋划策、排忧解难,找最佳方案去解决。你说,对?还是不对?”
钟离慧心还没回答,孙凤兰却接口说:“你以后也会为人父母,我不肯定不会对自己的子女不管不问,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子女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
父母说得很有道理。尽管钟离慧心有着如在秋风中狂舞的叶子花的勇气,但还是在父母的这次攻心之战中一败涂地。
钟离建国看见自己软硬兼施的手段收到了效果,趁热打铁般说:“你现在可以告诉了吧!”
“我不告诉您!”钟离慧心诡异一笑,话刚说完就意识到钟离建国又皱了一下眉头。
她赶紧笑着说:“还是您问吧!我如实回答就是!”钟离慧心说。
钟离建国满意的点了点头,问:“谈恋爱了?”
钟离慧心点了点头。
“对方是谁?”父亲又问。
“在老家的农村人,他叫东方玉树。他父亲叫东方文举,他爷爷叫东方四海,他曾祖叫……”
钟离建国举手比了一个暂停动作打断了钟离慧心的话。
钟离慧心仔细端详了一下父亲,见他眉头皱的很低很低,他不知道是那一句话令父亲如此不开心。父亲是受过儒家教育的人,有着良好的文化教育,在单位上很受人尊崇,他绝对不是看不起东方玉树的农村人身份。她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目光看向母亲孙凤兰,希望母亲接口将此事的缘由说出来。但是,一向很爱接口的母亲非但没有说话,反而嘴巴张得大大的,象被什么惊吓到了一般!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结不动,时光好像停驻不转。
过得半晌,钟离建国才抬起头来,神色冷峻,目光如电,冷峻的说:“这件事情,我不同意!天下人你与谁都可以,就是不能与东方玉树!”
“为什么?爸,莫非您嫌弃他是农村人的身份,还是嫌弃他什么呢?”
钟离建国不回答,孙凤兰却忧心忡忡的说:“慧心,这事儿你就依你爸的吧!”
钟离慧心的心一下子犹如掉进了冰窟,寒凉透底,家庭里面,父亲一向说一不二,他认定的事情,要他改变主意可谓是比登天还难!钟离慧心鼻头一酸,两行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母亲孙凤兰也跟着流眼泪。钟离建国心如绞痛一般的面部肌肉扭曲。
哭了一阵,钟离慧心轻声对父亲说:“在女儿的印象中,您不是嫌贫爱福的人,你受过高等教育,你一直教导我不要忘本,每次您让我去农村都会给老家的人们备上一份礼物,要我同他们打成一团。可是,你怎么不同意这个事呀?”
钟离建国还是不说话,钟离慧心转头去问母亲:“妈,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呀?你告诉女儿吧!”
孙凤兰看了一眼可怜无助的女儿,含着泪说:“您爸的决定是有原因的,都是为了你好!慧心,听他的话吧!”
“口口声声说为我好,您们顾及过我的感受吗?”钟离慧心索性大声的喊出来。
这时,钟离建国站了起来,手一挥,瞪了钟离慧心一眼,大声吼叫:“你要知道原因是吧!我只能告诉你,你同他是不能结婚的。在我钟离建国的眼里,没有门户高低之分,达官显贵也罢、贩夫走卒也好,我都能敞开胸怀去接纳,就是不能接纳这件事情。”
钟离建国举手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怒气冲冲的进入了自己的书房,“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见父亲走开,母亲孙凤兰也赶紧去厨房涮锅洗碗。
钟离慧心独自一个人在客厅呆呆站了一阵,还是追去厨房找母亲。
她站在门边轻声问:“妈,你能告诉我吗?这是怎么回事?”
孙凤兰看了甩了甩手上的水,转头看了看书房紧闭的房门,悄声对她说:“你爸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至于为什么,比如近亲结婚呀!比如,比如……”
钟离慧心静静的等着母亲说下去,但是孙凤兰却“比如”不下去了,目光闪烁不定,挠头一阵,索性转头弯腰又去洗锅涮碗。
“怎么不可以?”她一眼,母亲小声说了一句:“这事情你就停你父亲的吧!”然后低着头不再说话。
钟离慧心在门口站了半天,孙凤兰洗锅涮碗的节奏越来越慢,大有你能站多久我就能洗多久的意思。钟离慧心知道如此下去是无法从母亲的口中问出个子丑寅卯来的,于是悻悻然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她思考了父亲及母亲的一番话,又仔细回想着以前在农村的点点滴滴,她想起东方玉树的父亲东方文举。细细回想,东方文举同他的父亲钟离建国的五官、身形、举动都十分神似,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在农村被农活折磨得黑黑瘦瘦,而另一个却在大城市养得白白胖胖。又将母亲同东方玉树的家人仔细比较了一下,也多多少少找到了一些相同之处。钟离慧心对自己的这个发现大吃一惊!但是,父亲一直没讲清楚之前,她的一切假设都是妄加揣测,始终没有定论。她打算让父亲冷静下来以后再找他谈谈。这件事情她要独自解决,不想告诉东方玉树。
这件事儿一连好几天他们都闭口不谈。此后的一天,她在公司里看到一张报纸,上面是讲古人婚配的事情。在古代,大部分家族的联姻都是遵循着“近亲优先”的原则,甚至包括帝王之家。钟离慧心晚上下班的时候有心将报纸带了回家,悄悄放在父亲书房的书桌上。
这事儿一晃过了好几天。这天晚上,她见父亲心情有所好转,决定找父亲谈谈这事。
钟离慧心轻敲了一下父亲书房的门,父亲就开门探头出来看。钟离慧心对父亲说:“爸,找您谈个事儿!”
钟离建国点了点头,开门让她进去。她站在父亲的身边,他坐在椅子上把手中的书一合,放在书桌上,摊开手柔声问钟离慧心:“什么事?请讲!”
“我带来的报纸你看了没有?”钟离慧心笑着问。
“看了呀!”钟离建国眉毛一扬,说。
“有什么感想?”钟离慧心轻声问。
“没感想!”钟离建国平和的说。
钟离慧心心想:看来这事儿有戏。忙说:“那么,我的这个事儿,你就效仿古人一次,好吗?”
“你继续讲!”钟离建国两手一摊。
“古人喜好近亲联姻,而事实又证明人类是越来越聪明的。我认为您是有条件答应我的,对吧?”钟离慧心十分轻柔的说。
坐在椅子上的钟离建国“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这个受过儒家教育的中年男子手指着他的女儿,怒气冲冲的喝骂:“你再说这个事情,你喜欢古人是吧!老子一把拧死你,让你变成古人。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钟离慧心吓得花容失色,母亲孙凤兰赶紧过来拉住作势要打人的钟离建国。
钟离建国气势汹汹的对母亲说:“你把她看好,反省不过来就不让她出来!”
接着又说:“你如果非要要同他在一起,行,我就同你断绝父女关系!”
钟离慧心见父亲如此发怒,那颗悬着的心陡一下又如跌进了冰窟,这次却寒凉到了极点!实在是忍不住,“哇”的一声抱头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此时她万念俱灰,他恨父亲不可理喻!她曾企盼的爱情、婚姻遍地铺满鲜花,得到家人及亲朋好友的祝福。但是,从此刻开始,就将注定她憧憬的美丽爱情、美好婚姻与她所幻想的相去甚远。她伤心至极!
这个问题她已经无力去解决,她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东方玉树,他在工厂不是出了很多有效的方案解决了许许多多的难题吗?她一定会有主意的!于是,钟离慧心拿着手机想要讲述,鼻头一酸却如鲠在喉讲不出来。东方玉树听到的最终是一段哭泣的语音。她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这件事情整理成文字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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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日|【爱情】哭泣的指头(8)
文章 |潢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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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意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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