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雰雰。
雪天行路放在何时都是令人感到一件麻烦的事情,呼啸的冷风无孔不入地冲着领口袖口——但凡有着空隙的地方便直钻进去,丝毫不留什么情面。
沈炼奔走着久了,也生了些汗,被风吹着的,又湿冷起来。行路有些许时日,马身上已然全是雪花,每走一步便是扑簌簌的落雪。沈炼思衬着一时也路远难走,又瞧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客栈,且不若暂且放慢速度,让这马休息一番。这么想着手一使劲便翻身下马。
沈炼压低声音咳了几声,天寒地冻的,连咳时喷出的热气都霎时间变成白气消散在天地万物间,站在身旁的马儿打着响鼻,马蹄在结冰的小道上一下又一下蹭着地面,似乎有不安的情绪在潜滋暗长,察觉到此,侧过身贴着马脸拍了拍试图安抚。
沈炼抬眼朝北望去,隔着那么几重山,其实也瞧不见想要去看的庙堂之高,自打离开那里,确实是过了有段日子。所思所念之人有没有加件衣服也是难以去知晓,但到底应当是过的比现下的他自己要暖和些。
雪天总是静的让人萌生些不合时宜的念头,何况前后看去竟寻不见除却沈炼的任何生命的气息。他便想起来,却也尚记不清是不是有人说过的,时局有时候和气候总是若有若无地相互影响着,大灾大难总是生在乱世,本就乱又越乱。
这么想着,沈炼低头摸了把放在怀里的锦衣卫令牌,如执炬迎风,着实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