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作日更,日子一样每天努力向上地过着,留下来的痕迹确实少了很多。
会让自己抓住时间的尾巴抓紧记录,哪怕不完整,哪怕前言不对后语的大都是一些转角的温情。与孩子,同家人之间的生活细节。
今天要记录我和母亲黄金札记。
母亲辛苦劳作一辈子,到现在还是每天看店兼做手工,她经常对我们说,“坐着也是坐着,手公活做一些,一个月能多出三四千元,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不用顾虑。”
这是母亲值得“炫耀”的事,也是她的人生哲学,钱才有安全感。尤其是和父亲吵架关系不好的时候,她更加坚定“自己要能动,能赚钱,任何人都靠不住”的念头。
这念头偏激、专横,一度让我觉得母亲不可理喻。因为在我看来,女人越柔软越有力量。事事都是自己对,事事都能自己扛,是很难处理好家庭关系的。
然,多次事实证明,试图改变母亲是困难的。
自己为人母之后,生活就是修行的道场,我慢慢理解母亲一生的坎坷并对传统劳动女性有了共情。我试着多去聆听她的唠叨、抱怨。
母亲生日的时候,我给她送鲜花,虽然她一千个不用,不想过生日,她说这花的钱可以买半个月的菜。那束花后来她拿去风干,到现在一个月了,花还在店里桌面最醒目的位置。
母亲腿受伤的时候,她说她有钱,也知道怎么打车,让我好好带孩子,好好工作。我放下工作开车带她去大医院检查,我说,你没有哥哥了,但是还有我,有女儿在身边的,不要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昨天是国庆节,厂里活不多,母亲趁机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带着小弟打车来我这。母亲除了干活还是干活,能让她离开店里,离开那副陈腐乏味的生活模式的,一年中那是极少发生的事。
这是她今年第二次下来我家里。
母亲见了我,就让我开车带她去黄金店。进了店里,看到琳琅满目的黄金项链,她特别开心。印象很深刻的一句话是她和老板娘说了一句,“我每天做手工活,赚钱除了过日子,就喜欢黄金了;老了不能对自己太抠……”。
老板娘面若桃花,咧开嘴笑了起来,眉毛一挑附和道:女人就是得对自己好一些。说着娴熟地帮母亲套上塑料袋,原来母亲手粗大,而她挑选的是7-8厘米规格的,带进去需要“功夫”。
后来母亲又换了一款,原因是前者不是纯实心,容易变形。看到标签,实心重量28.68克。我心里念头闪过,实心重量多很多啊,一克价格394元……
母亲丝毫没有关心重量,我打开手机看了银行卡里余额,内心“咯噔”一下。我赶紧把话题往回拉,“妈,刚才那款样式简单又时尚,挺好看!”
“你不懂,实心带一年两年都是这个样子,不会走形。你二姨上个月买的比这重多了……”,母亲完全沉浸在实心黄金的憧憬里。
结算的时候,母亲似乎看出我一脸窘迫,从包里拿出一副旧黄金手镯和戒指。
我眼睛瞬间瞪大,惊讶不已。看来我自己想多了,母亲都“算计”好了。
最后定的手镯按当天黄金行价1.5万元,旧款折算当前价格值1.1万元左右,需补差价4000元。任凭母亲推搡阻扰,我抢在母亲前面,扫码付钱。
这确实是长这么大为母亲花最多钱的一次。
我并不是大气的人,平时也对自己不舍得花钱。这次陪母亲挑黄金,付款的时候我竟眼睛不眨,过后看着工资卡虽然叹了气,但打心底开心着。
脑海浮现母亲自己说的话,十元二十元,她每天都在赚钱,就喜欢黄金。
有人喜欢车,有人喜欢旅行,有人喜欢化妆品,有人喜欢买音响配备,我这位百般不好的母亲辛劳一辈子,只喜欢黄金,而且是以旧换新。
这一天,母亲很开心。我知道她后面还会跟大姨、二姨去“炫耀”这手镯,是女儿给她买的手镯,她会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这是国庆节陪母亲买黄金的记录。
而我自己,也有关于黄金的回忆。
我过去是不带黄金的,觉得那东西颜色黄灿灿,怪耀眼看着都俗气,更不会往身上戴佩。闽南结婚富贵人家都是穿金戴银,我们乡下习俗也不例外。订婚后,男方给女方一笔金子钱,同时还要带女方去黄金店现场挑一副,必备的是耳钉、项链、手链,其他看人家条件和个人喜好。
2015年我和先生结婚,俩人都没钱,婆家经济也一般,关键我也不喜欢身外之物,更不用说黄金项链。
出于礼节,婆婆说一定要有黄金,如果我不喜欢,就现金一万块钱给我(当地金子钱的数目),同时她把收藏多年的黄金传给我,另外,她和先生带我去现场挑了一副白金项链。
白金是我自己挑选的,后来结婚后一直佩戴着,而那套只在结婚当日佩戴的黄金锁饰一直被我封锁在小盒子里。
大概是30岁之后,有一天照镜子觉得白金戴久了,色泽暗淡,另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女人过了30,踏入人生另一阶段,需要一点点仪式感。一个特别普通的日子,我戴上了婆婆那副黄金项链、黄金耳坠。
不料,身边的朋友有两种声音。一种声音是说我这倔犟女子,终于接受黄金了,开窍了;一种是这黄金太亮了,款式老土。
两种声音我都接受。
我们对人对事的态度,不能太绝对。去尝试做一些自己不曾做过的事,何尝不是丰富人生体验。就像以前觉得自己不可能会游泳,以为自己身材不够完美,二是男女同池,很难接纳。事实是,当你觉得这是一项健康的运动,心念摆正,身边都是身心健康的人。
后来,我让先生陪我去他朋友的黄金店。我挑了自己喜欢的“小葫芦”坠子,搭配时尚款的链型,这是项链。耳钉挑了一副圆形实心的古法坠子,小巧耐看。称重折旧算下来,补贴380元。(前后新旧重量差不多,工艺手续费300元。
我和母亲黄金札记,记录下来,爱好自己,偶尔满足自己一点小愿望,你我皆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