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大运河与洛阳城

  汉王杨谅投降之后，隋炀帝杨广把他革除王爵圈禁至死。于是隋文帝杨坚的五个儿子四个全部彻底消失了。至少不会在政坛上威胁到炀帝的统治。

  大业元年正月，杨广终于举行了登基大典正式继位。此时的他意气风发决心做一番追怀汉武的不世功业！他知道大哥杨勇现在还在东宫的地牢里关着，而三弟杨俊早已经死了。至于四弟杨秀，也是失去了王爵作为庶民被软禁着受到精神上的极大折磨，也死了。五弟杨谅现在还在圈禁当中。目前为止杨谅已经翻不起大浪来，杀他随时都行。但是只有大哥杨勇必须立刻就杀。

  很快，杨广在隋文帝葬礼结束之后以文帝的口吻颁布了一道“遗诏”令杨勇自杀。杨勇很清楚这个绝对绝对是二弟杨广的手笔，但是也已经无可奈何。所以杨勇便自杀了。

  此时的北齐故地受到杨素以最大程度的弹压，因为那地方能够那么容易被杨谅挑动就是因为民心不稳。同时，雄才大略的隋炀帝杨广也看到了另外一个麻烦:交通不便！

  于是刚刚把隋文帝杨坚下葬太陵办完丧事的杨广立刻在早朝上提出了这个严峻的问题。

  “众卿可知这大兴城是如何得以兴建的吗？”杨广抛出一个人尽皆知的问题，决定来一个“火力试探”。

  “陛下容禀，”尚书左仆射杨素站了出来，“大隋原本接收的是前周故都长安。文皇帝以其常年发生洪涝之事甚为不满。因此，为避免皇帝与百姓一同向东‘乞食’的局面重演，也为了京师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才选在地势较高的龙首原建造大兴城。宇文凯为当时的大兴监，督造此城。”

  “对，可是当年朝廷只开了一条‘通济渠’作为对外联络的通道啊。”苏威听完接过话茬点出了杨广最想听到的那句话。

  “苏威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杨谅之所以能够挑动北齐故地全境皆反，正是因为朝廷对于江东的统治非常不稳定。换句话说，老百姓是没有一个可靠的主心骨的。朕认为如果要改变这一局面，必须先通水路。只靠那条通济渠根本不够！”不料，杨广的话一出，群臣便炸开了锅。整个太极殿里至少三分之二以上的大臣都反对再次兴建大的工程。理由是老百姓根本承受不了，因为杨谅叛乱刚刚平下去。换句话说人心思定，没有人愿意再次进入繁重的徭役状态里去。

  杨广闻言大怒，“朕意已决！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杨素，你全权负责运河开通。但是你要记住，你们这些大臣也要记住:这个工程是利国利民的，你们不得铺张浪费、不得剥削百姓！工程可以利用秦汉以来的旧有河道来进行，不必新修。”

  于是征发民夫的上谕便颁发全国，大隋帝国的基层官僚彻底疯狂起来了。由于“总管”这一级被撤销，所以亲民之官就是地方的太守和县令。这些太守接到大兴城来的圣旨之后不敢怠慢，就按照本郡的基本情况分配指标到各县，各县的县令则按照指标继续往下分到各个坊市和村子。就这样整个大隋帝国除了老年人和孩子几乎全被衙差强行抓到工地上去服徭役。

  而各个河道的总工监呢？杨广派的无一例外都是酷吏，个个草菅人命。他们用皮鞭来加快工程进度！于是很多老百姓上工之后再也没能回家和妻儿团聚。于是民怨沸腾，举国上下恨透了隋炀帝！

  大业二年三月多，也就一年多时间，大运河居然全线开通贯穿南北！杨广与萧皇后奖赏参与修建的官员之后，开始打造龙舟水殿。因为杨广决心巡游江都以稳定江南人心，这一点他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然而就在臣民们认为皇帝会歇歇的时候，关于修建洛阳城的这一圣旨再次颁发全国。于是就连最基层的县令、县尉都无法忍受这种频繁的大工程摊派徭役。于是有的写好奏章要么委托上级转奏皇帝，要么亲自直接向皇帝上奏！京中的这些京官，尤其是御史台衙门这些言官更是一天三道或者四道奏章，坚决反对。

  可是好大喜功的隋炀帝杨广完全不听，当然更不会体恤他的臣民。他把每一份奏章都认认真真看完，然后在群臣面前大发雷霆:“你们以为朕为什么要修大运河和东都洛阳？！朕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和掌握江南和江东地区！江南是前陈故地，而江东原来先是前齐故地，后来又是反王杨谅封地！那些地方本来就人心不稳！何况经略东边也可以为处理与高句丽和北方的突厥之间的关系提供参考！传朕上谕:自即日起，凡抗拒徭役及反对洛阳工程者，一律轻则发配边疆充军戍边、重则——”讲到这，情绪激动的杨广高声喝道，“夷灭九族，杀无赦！”

  于是千百万人头落地，没人再敢反对皇帝的决定。更多的民夫走上工地，甚至连女人和孩子都被拉到工地去修洛阳！而总工监还是宇文凯。

  宇文凯当年按照龙首原的地势修建大兴城，是因为隋文帝杨坚虽然要体现“皇权至上”，但是他还是比较严肃的，生活俭朴、严谨。文献皇后独孤伽罗也是个随遇而安过过苦日子的女人，所以大兴城的风格非常简单、严肃、压抑。

  可是现在，隋炀帝杨广和萧皇后是好大喜功喜欢享受的人。因此根据皇帝的喜好，宇文凯把洛阳城设计得和大兴城别无二致。但是更加富丽堂皇、更加奢侈、更体现君王俯视天下的威严。

  结果复杂设计增加了不少的工程量，死在工地上的民夫比修大运河还多出数倍以上！于是各地已经在酝酿“谋反的种子”了。

  杨广猜忌杨素，结果利用明升暗降的手段把杨素逼得绝医而死。之后又把杨素之弟杨约贬死外地！这就激起了本就有野心的、对隋炀帝杨广暴政极度不满的杨玄感的不满。

  新的反叛，即将处在爆发的边缘线上！大隋帝国的内部也是杀机四伏！可是因为高句丽国王不向杨广称臣，也就促使大隋帝国即将走上毁灭的边缘。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而突厥，为什么也由友好称臣转为敌对的外交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