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刀斋
『新岁』
中国新年唯是吃最为普世。
南方过年不计较是否有饺子,至少我家乡一带是如此。但必要有自家炸制的肉圆,说是肉圆,其实是同糯米五五开分。
各家有各家的章法。母亲手艺好,刚出锅的肉圆酥香焦嫩,牙齿破开焦脆的外衣,里头米香肉香在唇齿间萦绕,即便烫得合不拢嘴还是选择两口一个,不住呼出热气,心里只是满足。
糯米煮好后,用木勺刨散,加辣椒面、茴香粉、盐、酱油、五香粉等香辛佐料调配好后,再同剁碎的肉末一起搅拌均匀。之后捏成适当大小,为防黏手,要时常蘸一蘸鸡蛋同水和匀的液体。
我虽凑这份热闹,但捏出的肉圆总不似母亲那样立得住,才知手低之物,莫要眼高才好。
珠圆玉润的姿态,颗颗在撒着生粉的竹匾上依次排开,叫人心里有年节的欣喜。
滚油里煎,姜黄色的肉圆上下翻滚,滋滋有声。我在灶底添柴,煎炸肉圆要中火,烧的松柴是秋天晒好劈开,在墙角一堆堆。噼剥粉裂,芯子烧得火红明亮。
会埋进一颗红薯,或是甘蔗。甘蔗经碳火烤过,表皮焦黑,里头却甜而温暖,像滤过渣滓的大头甜菜汤。
方才偶然见到中国年俗,腊月二十四是掸尘日,二十五要做豆腐。我虽不记得从前是否按着日子来,总不过是前后几日,差不了些许。
豆腐买回勤换水供养,可分作几般用途——一来,就等新鲜的吃;二来,用盐腌渍,混同豆瓣酱蒸食,颇有滋味。